長劍與法杖交叉相融,最終化作國王空蕩蕩手中華貴無比的權杖。
如果有帝國的歷史學家在這裡,一定會激動地痛哭流涕,因為這根權杖,正是出自建立帝國的初代國王——維禾的權杖。
這樣具有歷史和各種研究價值的權杖,卻隨著維禾的死亡不知所蹤,只留下一柄仿製的權杖,有人說權杖隨著維禾下了葬,有人說權杖被溶解成了王冠,還有人說權杖根本沒丟,所為仿製不過是藉口。
誰也沒想到,從始至終它都沒有消失過,而是化作長劍與法杖堂而皇之的懸浮了上千年。
拿到權杖的那一刻,國王第一次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他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因為拿到權杖變好,反而如充氣的氣球迅速在皮膚上炸裂開一朵朵血花,氣息迅速微弱下去。
西柯心裡警鈴大作,眼神一狠,決定哪怕撕毀和維婭的約定,也一定要在此刻殺死國王。
然而姍姍來遲的伊弗僅用一個照面就讓他寸步難行。
伊弗看著氣若遊絲的國王,甚至顧不得去看西柯,他的嘴唇顫抖不止,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思緒如電,他不再猶豫,反手對著西柯和趕過來的維婭狠狠一揮手。
剎那間,西柯和維婭不受控制地被拍飛出去。
「拜託……先生了……」
國王低低笑了起來,每說一個字都好似多耗費一年壽命。
伊弗一言不發,雙手握住了那柄權杖。
連烈火都能來去自如的雙手在觸碰到權杖的那一刻卻發出「滋滋」的響聲,他的手掌瞬間被燙熟,甚至還能聞到一股焦臭的味道。
伊弗卻恍若未決,只是握著權柄高高舉起,然後對著國王的心臟狠狠刺了下去!
「噗!」
鮮血澆灌了這根權柄。
沒有人能在這種致命傷下活下來,國王也一樣。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哀鳴便斷了氣息,頭顱低垂,雙手落在地上,與之前優雅高貴的模樣相差甚遠。
可無人發現,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根自地底冒出的無形的絲線纏繞上國王垂落的指尖。
權杖開始破碎。
伊弗緩緩站了起來。
來不及哀嘆或驚愕,國王的身體忽然漂浮起來。
「咔……咔……」
令人牙酸的聲音仿若生鏽的齒輪相互碰撞,讓某台運行了千年的機器發生了難以理解的故障。
如果魔法陣是台電腦,此刻顯示屏上一定是這般寫著:
『錯誤!錯誤!』
『核心受損』
『修補!錯誤!修補!』
『修補失敗,更改——』
「融合!」
國王曾經想過,什麼樣的統治才能千年不朽?
是像維禾先祖那般設下一個令人聞風喪膽卻無法解決的敵人,還是創造一個只需聽從一個人命令的帝國?
當一切的權勢歸於一人,那便沒有不平等,因為自他之下眾生皆平等。
極度的不公將催生極度的公平,所以那些骯髒的、厭惡的、可怖的也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統治者可以做到不朽,所以也就沒有不朽的統治,哪怕是維禾也做不到,因為他是人,只要是人,那就一定有壽命的限制。
可世上真的沒有不朽的東西嗎?
山會崩塌,河水會幹涸,花草樹木更是快若朝夕——但那運行了千年的魔法陣,卻似乎永遠不會改變。
王室的血脈是開啟魔法陣的鑰匙,但操縱魔法陣卻需要核心,想更改魔法陣則需要消失已久的權杖。
這看上去似乎是個不可能的實驗,哪怕實驗的第一步,讓擁有王室血脈的他融合核心已經成功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