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大眾提到神,第一個反應都是西幻側那群神明,但真正了解內情的人,卻知道真正符合神這個定義的,從始至終只有光明神一個。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邪神。
盧卡斯想起盲,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不難看出,他在向某個存在搖尾乞憐,費盡心思的想討好某個存在,現在看,恐怕就是這位邪神了。
只不過自從星穹一別,似乎再沒有人見到過盲。
當日匆匆一面,讓盧卡斯認為命運之神也被污染了,然而醒來後聯盟卻告訴他,能查到的各種資料證實盲確實是個人類,命運之神是否真的隕落也未曾知,因為至今為止,命運之神隕落都是太陽神一面之詞。
如果命運之神隕落,那麼屬於祂的權能失落,肯定會引起整個西幻側的能量波動,然而在探查中,西幻側的能量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水平,說明權能並未失落。
眾所周知,初始神們的權能都是自誕生起就固定了的,不存在剝奪其他人權能的可能,至今也沒有低等神明進化或者向上發展的先例。
終上所述,聯盟認為命運之神應該只是重傷,不然以太陽神的性子,怎麼可能放完狠話就再沒有動靜,甚至連太陽都不再出現,西幻側已經陷入極夜好一段時間了。
估計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作為被放狠話的盲不但沒有逃跑,甚至氣勢洶洶的直接殺上門,直接把太陽神殺得不敢出門。
盲、命運之神、太陽神……
盧卡斯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卻偏偏抓不住。
原一則微微一愣。
聽季山這句話,他怎麼感覺是在指自己呢?
可是,作為邪神自己明明在這裡,那眷屬們後面的那個大傢伙又是什麼?
【除了我,難道還有別的邪神嗎?】原一沒忍住直接聯繫了迪尤爾。
【您是唯一。】迪尤爾篤定地回答。
按下心裡的疑惑,原一跟著幾人離開了酒店,驅車前往鍾夏家裡。
另一邊,陽光,草地,還有原初。
小鯨魚百般無聊地在天空中游來游去,游著游著看到一團白雲,直接撲進去,歡快地甩甩尾巴,可憐的白雲瞬間被拍散成霧。
散開的霧氣和原一本體很是相似,讓小鯨魚開心極了。
它樂此不彼的開始禍害更多的白雲。
玩得開心的小鯨魚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來了個不速之客。
迪尤爾站在原初旁邊,仍然撐著一把黑傘,但蓬勃的雨水仍然毫不留情地打濕了他的袖口。
望著自己獨有的那片烏雲,迪尤爾無奈極了:「吾主即將回歸,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原初背靠樹幹,聞言偏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厭厭:「他會傷心的。」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原一一定會傷心的。
「成長總是要付出些代價。」迪尤爾想到吾主可能會難過就忍不住也心頭一悸,但那份心疼很快就被吾主回歸的激動所覆蓋。
他已經迫不及待侍奉在吾主身旁,那些日日夜夜的忍耐,終於可以結出甜美的果實。
原初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淡淡道:「我會告訴他一切。」
——包括你搞的小動作。
迪尤爾用手摸了摸鳥喙,他當然知道吾主不會喜歡他的做法,但隨風飄散的羽毛又怎麼可能受他控制呢?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只是站在一旁觀察,觀察蓬勃的欲/望是如何激發人類心底的醜惡,如果吾主真的因此生氣……
一想到那個可能,迪尤爾竟感到渾身都在顫抖。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興奮。
對於迪尤爾來說,世間的一切都值得他觀察,他喜歡站在苦難之外,靜靜用祖母綠的獸眸將人類的反應收盡眼底,去讚嘆那些醜惡和光輝。
可看久了,似乎也就那樣了。
唯有吾主不同。
祂是那麼的神秘,宛若漆黑的深淵,站在邊緣不但看不清裡面有什麼,甚至連自己都染上了那抹黑色。
他仍然記得,小時候的吾主是那麼的柔軟,那觸感叫眷屬甘願奉上一切只為吾主展露笑臉。
歡快、悲傷、憤怒……吾主的一切都是如此讓眷屬著迷,卻沒有一個與他相關。
漸漸的,他不再甘心只當一個旁觀者。
再多一點點牽絆吧,
再多一點點注視吧,
我會奉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