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農業部可以統籌種植情況, 宏觀調整物價,卻無權更改某地的種植植被,必須向科學院中專門研究農業的部門申請後才能落實政策。
每一個科學院中的部門都舉足輕重,而一個部門更是分了不少研究院,研究院裡的領頭人就被尊稱為首席。
不管今天主動提出要來的首席是什麼方面的,只要希尼俄能用歌聲征服他,經紀人簡直不敢想希尼俄的未來會有多輝煌。
「我會加油的。」希尼俄深吸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隨手拿起桌上未開封的飲料,喝了一小口, 奇怪的味道給了她別樣的勇氣,她小聲地詢問經紀人,「如果時間足夠,我能用那首歌當做給粉絲們的回饋嗎?」
那首歌,說的是希尼俄從編曲填詞到演唱一手操辦的原創歌曲,沒有藉助公司任何的力量,僅靠自己的能力創作出來的曲子。
可惜公司內的樂評人認為這首歌雖然曲子編的好,但不管是歌詞還是演唱都欠缺火候,有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所以否決了她作為專輯歌的請求,希尼俄只能退而求其次將它上傳到網絡平台。
希尼俄很喜歡這首歌,可惜熱度一直不溫不火,所以也不在演唱會的歌曲名單上,她也不想為難經紀人,只是希望能在演唱會上唱一唱這首歌。
演唱會最後如果時間有多,歌手都會多唱兩首歌回饋粉絲,經紀人看著她渴求的目光,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希尼俄小小地歡呼了一下,在經紀人警告地目光下忍住蹦起來的衝動,但從她歡快的步伐可以看出她現在心情真的很高興。
這種高興一直維持到她登上舞台。
無數道聚光燈匯聚在她身上,她下意識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歡迎……」
原本如黃鸝般動聽的聲音變得嘔啞嘲哳,宛若手指甲在玻璃窗上發出的刺耳聲響,碩大的屏幕清晰的將舞台上發生的一切如實轉播了出來——
年輕的偶像身子後仰,宛若一條被魚叉定住的魚,她張大了嘴巴,不是為了說話,而是有一純黑的手臂自她喉間伸出,宛若攀登某種費勁的山峰,費力地探出一個小巧頭顱,頭顱上還頂著一項小小的王冠,迎著無數雙眼睛歪了歪頭。
鮮血像噴泉似的往外噴灑,眨眼間染紅大片地面。
希尼俄卻恍若未覺,喑啞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演唱會現場,帶著欣喜與活潑,像被釘在牆上的黃鸝鳥,啼聲中透著血腥。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演唱會!第一首歌是————」
音樂如期奏響,她仍在星光璀璨的舞台上,絲毫不知那隻自體內誕生的怪物朝著觀眾席伸出手,像在召喚著什麼。
「嘭!」
幾聲悶響自觀眾席上傳來,被炸了一臉血跡和內臟的男人僵硬地轉過頭,對上一雙空洞的赤紅雙眼。
宛若兩個紅窟窿的眼眶彎了彎,非人的怪物心心念念自己的寶物,於是用纖細的手指撬開男人的頭顱,將多餘的頭骨往外一扔,在層層疊疊的皺褶中不停地攪動,紅與白的腦漿流了一地。
【找不到】
怪物歪了歪頭,將那具屍體徹底翻找後還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迅速瞄準最近的人類,飛撲而去重複同樣的流程。
可是哪裡都找不到它心心念念的東西。
【找不到】
【找不到】
無數個分身傳來一樣的聲音。
它開始焦慮,舞台上的主幹往前走了幾步,幾乎是眨眼間,那道比正常人還要細長的人影就從希尼俄的喉間爬了出來,寬大的黑色裙擺遮住地上大片的血跡,隱隱還能看見一條漆黑的類似臍帶一樣的東西連結著希尼俄的喉間,拖拽著希尼俄的身體留下長長的血痕。
它不明白。
為什麼會找不到呢?
明明它能感覺到。
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在這裡呀。
只不過是被分成了無數份,被放在不同的箱子裡。
為什麼不能還給我呢?
亂成一鍋粥的觀眾席上,它的目光忽然鎖定了兩個人。
哦,是那兩隻箱子。它想。
砍下它頭顱的箱子,肢解它軀體的箱子,打碎它全部屍體當做材料加入綿綿柔軟的水中讓它沉眠的箱子。
它的分身抓住了箱子的四角,準備看看這兩個貪婪的箱子有沒有悄悄藏起它的身體。
如果不是這兩隻箱子,它已經「死」了吧。
明明是那個壞蛋搶走了它的記憶,卻因為打不過而差點連意識都泯滅的時,被一隻灰撲撲的箱子撿到,送到冰冷的台子上,讓它總是睡不了個好覺,它實在是太困了,為了睡個好覺,它就滿足了箱子的願望,將身體切割出去了一塊。
看呀,箱子多麼高興,又蹦又跳的,它們真是個好心的箱子。
可箱子太貪婪了,一塊不夠、兩塊不夠、三塊不夠……
直到它給出所有,箱子仍然不夠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