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破碎後原一也釋然了,他長什麼樣根本不重要,因為不管長什麼樣他一定是最帥的。
——別問,問就是眷屬給他的自信。
在一群長相堪比深海魚類,非常放飛自我的眷屬之中,原一說自己帥都不算自誇,而是一種長眼睛就會承認的事實。
所以拋卻面容,如果要說原一和記憶中的少年有什麼不同,大概是他長長的頭髮。
那一頭尾端微卷,漆黑如墨的長髮好似生來就是如此,一直靜靜垂在原一腦後。
原一之前的頭髮其實都是命運之河的偽裝,配上面具隱藏自己的身份。
而現在原一的長髮,則是他成長後自然長出的一部分。
和不能露出皮膚的嚴格相比,頭髮這方面就寬鬆的多,不但可以不做任何偽裝——或者說頭髮的模樣就是它的偽裝——出現,還能光明正大摘了帽兜而不顯得奇怪,不怕隨便污染出眷屬,甚至沒有脫髮掉分的煩惱。
是以,原一對這頭長髮非常滿意。
尤其是最近他又發現了頭髮的一個妙用。
原初感到有什麼東西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他低頭一看,是一縷漆黑的發尾,調皮地纏了好幾圈,像兩隻小手抱住小拇指搖呀晃呀。
原初小拇指動了動,放任發尾肆意動作。
原一一直在等他的反應,看他抬起來,高興地問:「厲不厲害?」
他身上那張貪食的嘴巴不知何時跑到了右臉,給他這句話配了個對應的口型。
如果這張嘴不是豎著立在右臉,沒有露出裡面隱見尖銳的牙齒,那麼也不失為一出精彩的雙簧。
原一略帶嫌棄的把那張嘴巴趕去其他地方遊走,嘟囔道:「這傢伙總是跑出來,太煩了,再這樣我遲早把它扯下來。」
這些有淺薄意識卻又不算獨立存在的器官只會在特定情況出現,是原一的一部分,有點像眼睛上的麥粒腫,雖然是身體的一部分,卻不礙事也不討厭,但偶爾又讓人很想把它弄掉。
想要弄掉這些東西也很簡單,就像指甲長了要剪掉,不痛不癢。
如果不是這張嘴巴陪著原一很久,而且靠它更好嘗出味道,不用一直拆繃帶裝繃帶,原一早把它弄掉了。
「很厲害。」
溫和的聲音響起,還在抱怨的原一還沒反應過來:「厲害什麼,它特嘴饞……」
話說到一半他才意識到這是哥哥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他高興地一把抱住哥哥。
「當然,我是最厲害的!所以頭髮也是最厲害的!」原一笑嘻嘻道,「我已經確認過,它們還能幫我搓技能!」
——會搓技能打配合的頭髮,長一點怎麼了?長一點更方便他操作!
原初穩穩抱住了他,很想像以前那樣把原一抱起,但可惜的是他們的體型差不大,他只比原一高半個頭,身形更加凝實一些,而且原一也不會願意再讓他像小時候那樣抱起來的。
所以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是在思考後認真地回答:「是的,很厲害。」
重生後的原初每次回答原一的問題都更加謹慎。
他想更接近原一的想法,按照原一的想法思考,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曲解甚至是誤導了方向,早就那樣慘烈的後果。
按理來說這樣的哥哥對原一是絕對無條件的寵溺,因為他能理解原一所有的任性和想法,對原一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但原一卻不喜歡這樣的哥哥。
誰見過家人直接小心翼翼的講話的?或許這世界上確實有,但絕不應該是他和原初。
於是原一一邊牽著哥哥的手往前走——準確來說是他領著原初往前走,原初亦步亦趨的跟著,始終落後他半步距離——一邊故意開口道:「既然這麼厲害,我那我更需要一個能夠配合的隊友,盲好像就挺不錯……」
「不可以!」原初聽到盲的名字頓時皺起眉頭,盲的所想所看早就被「好心」的迪尤爾轉達了給了他,如果不是迪尤爾飛的更快,他還需要在這裡守著,恐怕盲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在原初心裡,對原一抱有那種大不敬且不純潔想法的盲,簡直就是覬覦自家小白菜的大灰狼,讓他護崽雷達狂響,生怕一不小心原一就被迷惑了。
但當情緒下去,理智重貴,原初馬上就後悔了,說好要按原一的思維去回答,為什麼他還是衝動了?
他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懊惱,剛想開口道歉,卻聽見原一說——
「哥,這樣就很好啦。」
黑色的發尾不知何時順著原初的後背遊走到肩膀,然後像小觸手那樣蹭了蹭原初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