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的他做了什麼?
只是冷漠地斜睨了一眼,隨後便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回軍部文件上。
諾德在等待片刻卻未得到回應後,帶著羞憤與挫敗,近乎逃竄地離開了。
直到雄蟲離去,他緊繃的身體才如釋重負般卸下所有力道,癱靠在椅背上。
其實,蘭斯諾特並非毫無反應,平靜的外表下,身體內正醞釀著驚濤駭浪。
緊繃的肌肉和血脈僨張的生理反應,都在昭示著他內心深處那從未有過的興奮,以至於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雄蟲對雌蟲的強大吸引力,卻對那種感覺深惡痛絕。
這是一隻作風放浪的雄蟲。
他妄下結論。
雄主也再沒穿過那種衣服。
「是的,雄主。」蘭斯諾特說,走到衣架後,從背後抱住了雄蟲,呼吸掃過雄蟲泛紅的耳尖,「雄主穿這件衣服去書房那次…我弄壞了浴室三個花灑。」
這的確是事實,當時他內心的波瀾,遠超諾德的想像。
諾德的臉更紅了。
他們……玩這麼大膽嗎?
不過既然他和蘭斯諾特是合法伴侶,這些應該都是夫妻間正常情趣吧。
雄蟲在怔愣之間,被他的雌君抱上了床。
「等等,沒關窗……」
.
蘭斯諾特只能靠謊言和掩藏已久的感情拖拽住這段本該失去的感情,用謊言和甜言蜜語,帶著僥倖的心裡試圖逃避那一年自己的無能失敗。
一些真真實實發生過的,屬於這三年的記憶片段串聯成一條線。
諾德和蘭斯諾特去了許多地方。
蟲歷3257年1月19日。
他們去攀登了卡里拉沙漠,徒步行走在怪獸嶙峋的沙灘,欣賞東邊升起的朝陽——雖然諾德最後脫水,蘭斯諾特把他背回去的。
蟲歷3257年4月6日。
他們去海灘約會,蘭斯諾特教他衝浪,走在沙灘上時,那隻雌蟲突然蹲下,為諾德輕輕拂去腳上的沙粒,然後起身,溫柔地將他擁入懷中,在他額頭印下輕輕一吻。
......
這三年,一切進行得是那麼順通無阻,那段差點流失的感情恢復得如此容易。
至於那失敗的一年,就像被劃掉答案的錯題、一道失敗的料理,只要扔掉,不去想,不去看,就沒有人在意,永遠深埋於時光的隧道里,永遠不會被發現。
諾德忘記了一切,他對那個冷漠無情的蘭斯諾特一見鍾情,對這個溫柔包容的蘭斯諾特更是沒有絲毫抵抗力,雌蟲說什麼他都信。
就連每次向他的「雌君」問起過去一年發生過什麼,蘭斯諾特一筆帶過時都沒有多問。
諾德心想,就算他們那一年在磨合、過得並不愉快,他都不會怪雌蟲。
因為這三年的雌蟲對他很好,好到了近乎無微不至,甚至有些過度看管。
「蘭斯,我們什麼時候要一個蟲崽……」失去記憶的第三年,諾德曾穿著那個一開始根本不敢想像的超短裙,坐在雌蟲身上。
蘭斯諾特則坐在椅子上,雄蟲的尾勾時不時划過雌蟲的脖頸、腹肌。
雌蟲看似是一個主動的姿勢,可是他的身體無一不暴露著仰人鼻息的緊張,微微顫抖,像被扼住咽喉的困獸。
諾德趴在蘭斯諾特胸前,他總覺得他的那個部位越長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抱著雌蟲精瘦的腰肢,看著雌蟲被撩動得面紅耳赤。
蘭斯諾特從不會發出蟲族性教育片裡那種婉轉纏綿的聲響。
他的喘息低沉粗重,似被狂風裹挾的粗糲砂石,帶著不加掩飾的急切,野獸一樣榨取雄蟲的身體,貪婪地欣賞雄蟲沉淪於愛河的模樣,似是要將以前未盡興的全部補償回來。
所以諾德更不理解為什麼蘭斯諾特一直不要蟲崽了。
可是雌蟲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些蟑螂潛入軍部內部,等這段時間忙完……」
「什麼時候忙完啊,」諾德嘆了口氣,「軍部的事一件接一件的,永遠都忙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