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消愁。
盛憑從沒在她嘴裡聽過#039愁#039這個字。
「未成年不能喝酒。」
時予態度特別誠懇,「我錯了。」
盛憑忍不住問:「喝醉之後呢?」
「喝醉之後……」時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她釋然地笑笑,「我忘了。」
她沒忘。盛憑知道。她只是不想說,或者已經不在意了。
「誰還沒傻的時候,」時予笑意一直在,「那麼不值得的事情,難為自己有什麼意思。」
盛憑調整好房間溫度,把薄被蓋在她身上,「你說得對。」
時予迷迷糊糊入睡。
她又夢到自己在墨色地界。
小盛憑正蒼白地躺在地上,手臂輸液管的地方貼著一塊白色方形貼。
時予腳步虛浮,醉意還在。
她蹲在小盛憑身邊,「我要怎麼才能救你出去?」
身後墨玏核心狂暴地怒吼,如果不是鎖鏈,它大概早把他拆吃入腹了。
一聲一聲的吼叫,震得小盛憑虛弱不堪的身體每次都重重發顫。
時予的話沒有被小盛憑聽到,那隊全副武裝的人又來了。
他們把小盛憑架起來,對待他不像對待一個孩子,而是一件物品。
一系列檢查結束,那個給他扎針的男人冷漠說:「他快不行了,需要換新的實驗品進來。」
架著小盛憑的人暴躁說:「這已經是血脈最純粹的墨玏族漆金玏紋嫡系了,如果他還不行,那還有誰行?」
空曠的洞穴迴蕩著男人的低吼。
「……叔叔。」小盛憑抬不起頭,聲音沙啞得像被無數砂礫摩過。
男人因為怒火而急促的呼吸微沉。
時予走到男人面前,隱約從男人臉上看出點和成年盛憑相似的影子。
她馬上確定這是小盛憑的親叔叔。
親叔叔竟然架著家裡孩子,把他當成實驗品,那怒氣也不是因為小盛憑快不行了,而是因為實驗失敗。
這是什麼惡魔? !
「叔叔,我想見見母親。」
小盛憑氣若遊絲,聲音沒有一絲一毫膽怯。
這么小的孩子,面對死亡時格外鎮定。
男人壓下蓬勃怒火。
「有精力想你母親,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怎麼能和墨玏核心同源。」他死死拉扯著他,靠近他,然後如惡魔低語般說:「她懷孕了,漆金玏紋不能沒有血脈延續,你如果想見她,只能完成實驗,但你還能完成嗎?」
時予一拳穿過男人頭部,「你放開他!」
可眼前全是鏡花水月,她拳頭打空。
男人把小盛憑摔在地,小盛憑下巴狠狠磕在碎小的玏石上,瞬間破了一個洞,血液把蒼白染紅。
小盛憑好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想要撐著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