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計上心頭,反倒往身後的草地上一躺,雙手疊放在腦後:「我若不走,鍾離兄待如何?」
「自然是好茶好飯招待著。」
「咳咳……」
景元冷不防被噎了一下,就差把那句「鍾離兄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其實你就是岩王帝君吧」說出來了。
他坐起身子,仔細打量著鍾離的神情。不知為何,此時再看鐘離卻有幾分熟稔的味道了。
「鍾離?」
鍾離輕輕點頭:「景元。」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景元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這裡是我的夢境。」鍾離道:「我們先離開再說。」
話音剛落,眼前的空間便開始扭曲變形。恍惚間,景元閉了眼睛。再睜眼時,已經在自己的房中了。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景元,你醒了嗎?」
「你進來吧。」
鍾離進來時,景元已經下了床,只著了一層薄薄的中衣,卻不覺得冷。反倒因為方才的夢境,而有些鎮定:「剛才或許並非是夢境,而是平行世界。」
鍾離無奈笑道:「便知瞞不過你。」
他在案幾前坐下,往茶壺裡丟了些許茶葉。景元將小爐上的熱水提了來,倒入茶壺中。稍等片刻後,鍾離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景元。
自己先是抿了一口,才道:「離開仙舟的十幾餘年里,我去過許多地方,包括但不限於庇爾波因特,塔拉薩,江戶星,露莎卡,梅露絲坦因,洗車星,翁法羅斯等。最後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維度,回到了提瓦特。」
景元似有猜測:「在如今這個時間和空間的維度下,提瓦特已經覆滅,但其他的維度下,提瓦特尚且還存在。」
「確實如此。」
景元點點頭,不說話了。
鍾離抬眸:「你沒有其餘想問的了嗎?」
「……」
景元倒真的認真想了一下:「沒有了。」末了還補了一句:「你想我問些什麼?」
「……」
此時鐘離不打算再慣他了,輕輕挑眉:「以為你會問我為何不留在提瓦特,反而要回到這裡。」
「……多謝提醒。」景元為自己找補道:「剛睡醒,腦子有些不清楚,險些忘卻了,故而為何呢。」
鍾離啜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想起走時未曾與你正式辭行,唯恐你反覆在心中糾結,故而回來一趟正式與你道別。」
「……」景元知鍾離是故意的,有心想討回來,便道:「方才在你的夢境裡,我們身處提瓦特,莫不是你日思夜想欲帶我去璃月耍耍?」
「咳咳……」鍾離被茶水嗆了一下,面露幾分無奈:「你倒是一點兒虧都不吃。」
景元抱了下胳膊,微勾唇角:「彼此彼此。」
鍾離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清了清嗓子道:「天色不早了,你該去看摺子了。」
「……」
鍾離站起身來,聲音多了幾分沉穩:「我去盯著小彥卿練功,十幾年不見,這孩子大有長進。再過幾年,必定摘得劍首之名。至於白露,已經無需再操心了。」
景元也站起身來,神情正經幾分:「符卿這幾年也可獨當一面了,不過就是唯恐太卜司後繼無人。青雀雖腦子靈光,但卻有些憊懶,不過這孩子關鍵時刻不掉鏈子,還是靠得住的……」
兩人一同朝外面走去,聲音愈來愈遠。
(二)
金髮少女在逃脫千岩軍的追捕,百忙之中居然還分出精力來和景元打了個招呼。
「嗨——」
正在全力追捕的千岩軍:「?」
一臉懵逼的景元:「?」
十秒鐘後,景元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深紅色的披風獵獵作響,銀色的髮絲隨風飄散。
鍾離雙手環胸,走到三碗不過港處,坐下,然後開始慢條斯理地喝茶。
「……」
居然作壁上觀。
景元愈發憤憤不平,於是模仿金髮少女的行為對鍾離打了一聲招呼:「嗨,好久不見吶,鍾離兄。」
然而事情卻不如他期待的那般發展,鍾離依舊端坐座位上,悠閒地喝茶。正在追捕他們的千岩軍也絲毫沒有將鍾離圍追堵截的意圖。
失算!
少女逃跑途中還有心情給景元解釋:「我說將軍,你要拉個墊背的好歹也要分一下人嘛。那位鍾離先生,可是往生堂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客卿。但是你呢,與我一樣是混入觀禮人群的可疑人士。」
「喂,哪有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