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逢之後頭一次距離這麼近,彼此之間並未言語,把握著分寸。
這條路變得不那麼長,快到終點時,徐姜秩鬆開放在她背後的手,兩人保持一定距離。
喻禾突然想起什麼,隨意問道:「你不是在前面嗎,怎麼跑到最後了。」
他應道:「老師讓我帶隊,我總不能丟下你們一個人走吧。」
「哦。」她答道。
下了橋,喻禾如釋重負,像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一想到以後還要再走一遍,她寧願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陳璇迎了上來,見她汗水浸濕頭髮,幾縷髮絲貼在細膩皮膚上,用手給她扇風:「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她下意識回頭看,徐姜秩早已不見。
「我就是有點恐高,沒事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呀,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走了。」
喻禾視線定格在和男生們聊天的徐姜秩,回過神道:「我怕在橋上會嚇著你。」
陳璇覺得她在說笑,喻禾渾身上下沒多少肉,除了臉有點嬰兒肥,完全就是小白兔,怎麼會嚇到她。
但喻禾說的都是真的,她小時候有次和周亦獻偷偷去爬假山,結果周亦獻拉她上去之後,她嚇得直哭,手緊緊拉著周亦獻不鬆手,他覺得疼,也哭了起來。最後兩個人被保安抱了下來,領回了家。周亦獻不僅挨了一頓打,手也被她抓的青一塊紫一塊。
自此之後,周亦獻再也不會單獨和喻禾玩任何刺激項目了。
到了萬寧鎮,大家被統一分配住在村民家裡。
每家住兩個人,巧的是,喻禾正好和趙昭分配到一起。
她住的這戶人家姓胡,只有兩口人,一老一小。小的十二歲,父母全都外出打工,一年回來一次,家中只有祖孫倆相依為命。
她拖著行李箱進去的時候,老人正在曬花生。
她掃視一眼,地面潮濕的磚縫裡滋生出青苔,斑駁的牆面脫落大半,門框被風吹得吱吱作響。
喻禾打了聲招呼。
聽到來人後,老太太停下手中動作,佝僂著身軀邀請喻禾到屋子裡。
老太太頭髮斑白,皺紋布滿眼角,和善地瞧著喻禾:「來家裡住的姑娘吧?」
「是的奶奶,給您添麻煩了。」
「你們小姑娘不嫌棄就行。」老太太笑呵呵道,給她指了指右邊的房間:「那個就是給你們準備的房間。」
「謝謝奶奶,那我先過去收拾東西。」
喻禾拖著箱子艱難邁過門檻,房間裡只有兩張木板床,還有一張桌子,隱隱有發霉的味道。喻禾過去把窗上糊的舊報紙撕掉,灰塵瀰漫在空氣中,她捂著鼻子開窗通風。
看來她是第一個到的人。
她深呼一口氣,開始進行大掃除。
先將屋內的垃圾全部清掃掉,緊接著擦拭家具,清水換了一盆又一盆。
歷經兩個小時,終於搞完了衛生。
她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床上。
手機鈴聲響起,喻禾出了屋子接通電話。
「喂,徐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