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姜秩徹底放下手中的工作,斜靠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說:「您不是都看見了,還問我做什麼?」
「我在檢查你心裡有沒有鬼,事實證明——有!」
「普通同學而已。」他淡淡道。
「我早看你小子不對勁了,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他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不是我打擊你,你追不上人家的,趁早放棄吧。」
?到底是不是親爹?
「我昨天好像看見您是不是喝酒了?」
眾所周知,徐方建很怕老婆。他沒別的興趣愛好,就喜歡喝點小酒。自從前幾年查出胃有點毛病,做了個小手術之後,程瑛就不讓他碰酒了。
每次他饞的時候都會偷喝上兩口,卻總是被程瑛發現,少不了一頓罵。
「瞎說什麼呢。我還有點事,你好好干吧。」
徐姜秩也不揭穿他,輕飄飄來了句:「慢走。」
*
喻禾的工作還算是,每天只要跟著他們進山拍點東西。而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站就是一整天。有時甚至因為有一個數字出現差錯,就要全部推翻重來,很考驗意志力。
她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她走的時候他們還在那裡。
譬如今日,她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合上相機裝進包里。
又看看還在忙著的大家,不好意思地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只有小胖回應了她,氣息微弱得像被榨乾了精氣一樣。
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她上前塞給小胖一塊餅乾,安撫他道:「保重!」
她又瞧了一眼徐姜秩,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全站儀,絲毫沒有分心。
回去的路上,喻禾又被拉去上了一堂課。
起因是課上到一半時教師突發急性腸胃炎,送去就醫。山區學校本就教師資源匱乏,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老師來代課。
學校那邊想到鎮子上來了個大學生扶貧隊伍,就趕來借人。正巧喻禾從山上下來,老徐向她說明原委,喻禾就這樣被拉走了。
到地方的時候喻禾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哪是學校啊,分明就是廢棄的樓房簡單修修補補,湊合著用。放眼望去只有一棟三層教學樓,操場就是一塊空地,也沒有運動設施。
一位老師看出她的異樣,解釋道:「我們這裡偏,地方撥款到這基本也就沒什麼錢了。這幾年也有好心人捐款修繕學校,可大多都是打著慈善的名義,實際上一分錢也沒到這裡。很多家長都不願意讓孩子來上學,我們都是免了學雜費才招來了學生。」
喻禾靜靜聽著她講話,這位女老師姓陳,看著不過四十歲,穿著一件素雅的棉質上衣,講話如同涓涓細流注入心田,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著智慧與柔情。
「我明白了,陳老師。」喻禾看著這間小小的房子,裡面承載著無數學生對知識的渴望。
雖然教學樓有三層,實際占用的教室只有兩間。陳老師將她領進一間教室,裡面只有五名學生,三個男孩,兩個女孩。最大的年齡不超過十歲,最小的也只有六歲半。
「麻煩你了,那我先去忙了。」
喻禾向她微微頷首,又重新看向這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