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為時已晚,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如果不切除下半部分的話,很難救過來。
目前只有這一個辦法,時間刻不容緩,也只好妥協。
他在昏迷中被推進了手術室,過了好多個小時,他又被推了出來,手術很成功,只是小腿以下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父母也趕來了,在病房外面泣不成聲,一度昏了過去。他們只有這一個兒子,承載著全家的希冀,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大,好不容易等到他考上名牌大學的重點專業,以為終於可以鬆口氣時,他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一下被打入了地獄,任誰都接受不了。
他醒來之後,剛得知自己的小腿以下沒有時,以為所有人在和他開玩笑,可他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雙腳的存在,這才意識到他的雙腿真的沒有了。
他慢慢消化這個事情,瞬間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雙腿,嘶吼著:「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所有人都上前制止他,他的父母也在一旁抹眼淚。
之後他就慢慢接受了這個結果,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和善的人。
大家都知道,他以後基本與測繪無緣了,再也不能從事這個行業,未來一片渺茫。
喻禾跟徐姜秩坐在病床前,她儘量保持平靜,笑著說:「你吃不吃水果,我給你削一個蘋果。」她不知道說些什麼,小心翼翼地避開敏感話題。
「陪我說說話吧。」他聲音沙啞,力不從心道:「大家的工作都做得怎麼樣,是不是要結束了?」
「還剩下一點,不過也快了。」徐姜秩說。
「可惜我不能回去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了。」
「可是你已經做了好多,如果沒有你測的那些數據,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呢。」
「謝謝你安慰我,喻禾。」
「我說的可是真的。」
他溫柔地笑著,好像只是生了一場簡單的病。
「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腿有時候會痛,但還能忍受。」他毫不避諱道。
喻禾的手在底下緊緊攥著,她馬上要喘不過來氣了,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們不打擾你靜養了。」她站起來,又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這裡面是我們大家給你寫的信,你狀態好的時候可以打開看看。」
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在淚水即將奪眶而出之前快步走了出去。
這些信是前一天晚上她一個一個找人寫的,都是大家自願參加,也是真的想要鼓勵他好好生活。
徐姜秩也是才知道喻禾準備了這些。
他出來時,喻禾一個人正靜靜坐在長椅上。
「他讓我轉告你,謝謝你為他做的這一切。」
「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以後我還會經常來這邊,你如果想來看看他,跟我說一聲。」
「好。」喻禾抬頭看著他:「徐姜秩,他還能回來的,對嗎?」
回來,不僅僅指的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