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地,一滴豆大的淚珠垂直下墜,發出啪嗒一聲,落在草稿紙上,暈開了上面的字跡。
徐姜秩身體一下僵住,意識也瞬間清醒過來,宛如巨石重重砸在結冰的湖面上一般,轟隆作響。
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而自己好像也不能為她做些什麼,無力感吞噬著他。
他看到喻禾有些失措的動作,慌亂地抽出紙巾掩飾性地擦掉眼淚,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寫題。
班裡每個人都自顧不暇,沒人察覺到喻禾的異樣。
只有徐姜秩注意到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極力忍耐的樣子。
他有那麼一刻真的就要站起來,可還是克制下來。他知道喻禾不想被人關注,也怕自己的衝動行為會給她帶來麻煩。
上課時,他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觸碰她。
喻禾如往常一般和旁人講話,神色無常。
只有他知道,她在逞強。
晚上放學之後,徐姜秩走得特別快。喻禾身子朝後拿書包時,順帶朝他那邊掃了一眼,空無一人。
她沒太放在心上,裝好書本準備回去繼續苦戰。
喻禾走在常走的小路上,腳下是昏暗的石板路,她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發現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泛著銀銀細閃。
第二天早自習結束,喻禾沒去吃飯,坐在位子上整理筆記。
她帶的有麵包,準備等會對付幾口就行。
班裡沒幾個人,喻禾低頭認真做著摘抄。
突然,面前的光線一暗,她察覺到有人站在她旁邊。
喻禾抬頭,發現是徐姜秩。
他一臉沒睡醒的樣子,頭髮還有些潦草,不笑的時候高冷極了。
喻禾停下筆,也沒動,就這麼仰頭看著他:「有事嗎?」
徐姜秩輕咳兩聲,又往四周瞟了一眼,將一個紙袋飛快地放在她桌上,彆扭地說:「我自己做的,昨天太晚了,沒賣的。」
「什麼啊?」喻禾一頭霧水,捏住袋子,拆開發現裡面是兩個紙杯蛋糕。
「這是你做的?」她語調上揚,一臉的懷疑。
「當然了,騙你幹嘛?」
「不吃就給我。」他作勢就要收回。
昨天徐姜秩越想越不是滋味,聽別人說吃點甜的心情能變好,所以放學之後他就馬上去最近的甜品店,結果人家已經打烊,還是沒能趕上。
回家之後他想起程瑛喜歡搗鼓這些玩意,抱著試試的心態去廚房裡,還真把要用到的食材找的七七八八。
實在無路可退,徐姜秩大半夜不睡覺,在廚房裡自食其力。失敗了很多次,最後好不容易做出兩個像樣的。
「別別別,我肯定會細細品嘗。」
他冷哼一聲,嘴角卻忍不住翹起。
「以後有不會的題問我。」
「嗯?」喻禾一愣。
「不就是個小測驗麼,犯不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