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坐在價值半個億的跑車裡,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應該先吐槽哪件事。
半晌, 秦紓憋出一句:「做模特這麼賺錢?」
池嶼只有兩台車, 雖然價格相差有億點點大,但以他的家庭背景來看,只買兩台車的池嶼已經是個非常勤儉持家的富二代了。
而且準確來說, 他還是個不靠父母、勤勞致富的富二代。
『哼』一聲,池嶼不置可否。
他把鑰匙塞進秦紓手裡,「姐姐,我是你的, 所以我掙的錢也是你的。」
如果是平時, 秦紓大概會開始臉紅心跳。
但是現在,垂眸看著手中那把丑貴丑貴的車鑰匙,宛如燙手山芋抓在手裡。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池嶼的鈔能力衝擊。
扯了張面巾紙,徐徐展開,秦紓把車鑰匙放在上面,小心翼翼還給池嶼。
「目前來說,我還比較樸實」
池嶼笑起來, 連帶著那張面巾紙,一起放進外衣口袋裡。
「姐姐,我就兩台車。」
秦紓心說,是啊,一台車可以買下她,另一台可以買下十個她。
雖然是這麼想,但震驚很快就過去。
秦紓並不會因為伴侶家庭條件優渥就沾沾自喜,相反,因為潘婉茹,她現在對所謂『』大家長有種莫名的厭惡感。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在親密關係中,她始終認為,對方擁有,不代表她擁有。
「為什麼不回我信息?」緩過神來後,秦紓開始問責,俗稱秋後算帳。
剛準備發動超跑的池嶼背脊僵直片刻,一半撒謊一半實話,「我剛才一直在開車。」
事實上,從家裡開車到酒館大約要半小時,而且中間總能有時間抽空回消息。
池嶼不可能說,布加迪手續辦完,終於從港城開到沙市了。而他為了在秦紓高中同學面前裝逼,所以風馳電掣先去高速收費站外接車,然後再趕到市中心。
為了不遲到,池嶼一路火花閃電,根本沒有看手機的餘地。
秦紓抱臂靠坐在真皮座椅上,沒有說話。
池嶼忐忑片刻,咬了下嘴唇,伸手去拉秦紓的手。
她躲開了。
兩人都是一愣,就連秦紓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躲開。
只是她又想起在餐坐上,彭程問她是不是著急走。想起坐在小花園裡,電話那邊機械女聲拒絕的忙音。
還有池嶼甚至都沒有和她商量而宣示的主權。
二十五歲的秦紓,其實已經比很多同齡人要穩重了。
她情緒穩定,絕大多數時候都能保持清醒理智,很少把情緒發泄給別人。
和呂星辰談戀愛那段時間,她是傾聽者,是安撫者,唯獨不是傾訴者。
因為傾訴和發泄對秦紓意味著兩件事,一是對發泄對象的絕對信任,二是在與發泄對象的關係中處於絕對被保護地位。
第一段戀愛,秦紓和呂星辰都處於事業剛起步階段。她習慣了疏解呂星辰的煩憂,以至於慢慢封閉起自己。
對方已經很辛苦了,如果她還發泄負面情緒,兩個人都會疲憊。
可手已經躲開了,就像潑出去的水。
要是現在再低頭示好,秦紓就不是秦紓了。
一晚上的委屈不滿在頃刻爆發,她乾脆耍起小性子。
就是不想原諒他。
「姐姐~」
秦紓側頭看著窗外,不搭理。
狹窄的跑車並沒有給池嶼太多施展空間,他還是努力湊過去:「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呀?」
「沒有。」
池嶼幫她系好安全帶,秦紓偏著頭,想要看見她正臉實在有難度。
兩人角色完全反過來,池嶼出奇耐心,哄著秦紓,「我們先去買提拉米蘇,然後回家好嗎?」
沉默……
「不說話就是默認。」
沉默……
池嶼摸摸秦紓發頂,然後發動超跑。
平時的池嶼是條很低調的魚,然而今晚,像是打定主意要大把撒錢,他開車來到沙市最頂級的五星餐廳。
「我提前訂了蛋糕,你要一起去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