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嶼只是笑,彎腰碰了碰她額頭。
他們擠在電梯最角落,沒人在意這一方小天地的兩人。
把姐姐抱在懷裡,池嶼覺得心中滿滿當當。
這一生追求的夢想已經被他抱在懷裡了。
地下車庫秦紓的白色轎車停在大奔旁。
兩個人都有些依依不捨,在兩車中間磨蹭好久。
最後秦紓覺得要遲到了,才報備道:「今晚公司年會,我可能會錯過你的信息。」以防某人又因為她沒回信息而生悶氣。
「公司是我家爛熟於心了嗎?」池嶼笑話她。王志學要求太高了,詩朗誦也要脫稿。
秦紓伸手擰了擰他的腰,「你真的煩死了。」
池嶼笑著躲開,餘光瞥見姐姐脖頸間若影若現的蝴蝶項鍊,笑意更盛,「要注意安全。」
秦紓嘟囔一聲『幼稚鬼』,然後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結果毫無防備被人扯住手腕。
池嶼飛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然後熟練地預判秦紓的攻擊路徑,閃身躲開。
「我的底妝!!」
池嶼嬉皮笑臉,繞到越野車的駕駛座旁,伸出腦袋,對著秦紓做了個飛吻,「姐姐,我最愛你。」
*
公司年會就在商圈中一個五星飯店,天啟的員工福利向來很好,包下一個超級大廳來辦年會,並且今晚設置的抽獎活動也是下了血本。
場內暖氣開得足,秦紓他們部門的人坐在一起,領導們坐在另一桌。
幾個要上台的冤種把外套脫掉,整整齊齊西服褲配白襯衣。
其他小夥伴驚呆了,然後爆發出一陣鬨笑。
王志學的認真中帶著與時代脫節形成的特有冷幽默。
「你們待會就這樣上台啊?」有個前輩問。
秦紓身邊坐著那位特愛八卦的同事小言,她咬著唇,不情不願,「對啊。」
衣服脫到一半,秦紓視線定住。
不遠處的那一桌,中間坐著張悅盈。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反正秦紓抬頭時恰好對上她的眼。
動作一頓,秦紓下意識點了下頭,算打過招呼。
張悅盈朝她揚起個淡笑。
「秦姐,」小言看到她們的互動,湊到秦紓耳邊說悄悄話,「你們看起來關係比以前好誒?」
秦紓側頭看她一眼,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吃過晚餐,就是年會表演。
女主持穿著晚禮服,漂亮又溫柔。
天啟這麼多員工,不缺能歌善舞的人才。
前幾個開場節目都很精彩,甚至還有個武術表演。
大廳里的氣氛越來越高漲,與之相反的是秦紓這一片。
大家就像是被陰雲覆蓋著,皆是視死如歸的悲壯臉。
終於熬到他們節目。
詩朗誦前面是兩位美女的水袖舞,淡粉色的兩抹身影下去之後,跟著上台的是六個幾乎同手同腳的呆瓜。
還沒開始朗誦呢,節目效果倒是拉滿了。
秦紓作為開場,信念感是這群人中最強的。
牙一咬,上前一步,那瞬間,已經想好明天辭職信上該寫什麼內容了,秦紓說:「公司是我家,人人都愛它。」
沉默片刻之後,台下發出一陣爆笑。
轉眼間,秦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臉。
在鬨笑聲和口哨聲中,秦紓硬著頭皮完成自己的part。
接著是Elliot,他好緊張,聲音都在顫抖。
中間還忘了詞,支支吾吾半天,還是秦紓小聲提醒才記起來。
輪到小言上場,情況變得更糟糕。
有的人就是越緊張越容易笑場,她這一笑,瞬間帶偏了所有人。
台上朗誦的人在憋笑,台下的員工在大笑。
只有王志學,臉色難看,好像世界的快樂與他無關。
偏偏大領導還說,他們這個部門的節目太有效果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笑還是該哭。
下台之後,六隻鴕鳥匆匆跑回位置上。
前輩拍著Elliot,大笑:「我們老么能做財報,能講ppt,手拿華陽,腳踢建工,怎么小小年會怯場成這樣?」
前輩不調侃還好,這一說,大家又開始笑。
秦紓露齒笑還沒擺標準,就聽前輩又說:「還有我們門面,秦紓大美女,太有信念感了,不愧是獨挑大樑的牛人。」
臉上的笑變得好苦澀,給人一種命很苦的感覺。
表演還在繼續,會場熱熱鬧鬧的,氣氛一直不錯。
秦紓端著橙汁,正轉身在看表演。
忽然之間,眼前視線一暗,周邊氣氛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