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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杏娘聽得直呆,拉了楊氏衣袖,一徑搖頭,「不成的,他身邊有那柳娘子,神仙一般的人品,我怎能比過她去?」

「你怕什麼!慫樣!」楊氏橫了她一眼,「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連衣襖都縫不好的,你還指望她伺候男人?你針線灶頭哪個不是一把抓?再且說,又不是要留了你便去了她,你叫她姐姐,嘴甜些個、勤快些個,她哪就容不得你呢?」

一番話,橫豎都說了個遍。章杏娘直教她說得心思活動,愈發想到那僧人夜來在廟裡以一御三,將人揍得屁滾尿流,那般大的本事,豈不比那三個死人摞起來還好?

況進進出出,多少回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從來目不斜視,眼眸里清清明明,半分調笑也無,可見又是個正直的。

有本事、有品行,這樣的人,怎不是個萬里挑一的郎君?

她心思搖動,只是仍期期艾艾,覺著不妥,「他們這兩日便要離了村的,我與他又說不上半句話。這貿貿然的,我怎好就跟了他去?」

楊氏抹了抹胸口,怕只怕姑娘拗,她既已被說動,便再沒難辦的事;便向她耳語了幾句,眼見著杏娘一張臉皮燒似紅霞,心氣終於順了三分,又再三囑咐,得了女兒點頭,自去辦了。

當晚請了鄰家過來,一併吃飯。罕見的有酒有菜,菜是那一尾鮮鯉,又蒸了只雞,將雞碎拌了芥子;村頭酒食店裡,買得湯骨頭、辣菜、一把香甜甜的棗,更打了四角村醪,渾白的色兒,已是最烈的酒,齊齊整整擺布上桌。

眾人圍坐,推了宗契上首,楊氏更是殷勤,勸酒勸菜,又讓杏娘時時看顧著。雖俱是農家飲食,倒也賓主盡歡。

飯畢,宗契自去歇著。應憐見今日他喝得最多,此時臉還紅著,便道:「你還成麼?」

宗契因被勸酒,四角里喝了三角,走道兒也有些搖搖晃晃,擺擺手,入得屋內。應憐不放心,怕他摔著,一路跟去,卻不想他甫一回屋,坐定那床,便好似接了天地清氣,驀地眼神清明,還衝自己咧嘴一笑。

「你究竟是醉還是沒醉?」她匪夷所思。

「唬他們呢。」宗契壓低聲兒,半分沒方才的醉模樣,「適才盡灌我了,我若不裝醉,那四角酒都得讓我灌下去。」

應憐捂嘴直樂。

一會子,忽自她那屋,楊氏叫喚起來:「喲!這害煞人的,才剛鋪的草,怎生了虱子!」

應憐還笑著,一句話被驚得魂飛魄散,當下頭皮發炸,匆匆穿堂進屋,正見楊氏俯身一掐,脆脆的噗嗤一響,將那指上掐死的虱子擺來她瞧,「恁地惱人,想是草杆沒熏好,教虱子上了榻!」

那虱子還帶著血,一晌兒讓應憐見了,渾身都開始不得勁兒,仿佛處處瘙癢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床上還躺了半夜,應憐這會恨不得脫光衣裳跳進冰水裡洗刷三遍,少不得頭皮也癢起來,一連後退,差點沒教門檻絆一跤。

楊氏很是過意不去,「大晚天的,也不得再熏了草杆,況這虱子難除。柳娘子,這、這、唉……」

嘆了半天,才想了個權宜之計,領她到了杏娘叔家,湊合這一夜。

第29章

是誤人誤己,是誤心誤情……

睡也睡不踏實。教楊氏一說,應憐如今哪哪都癢,一風吹草動,便心驚肉跳,爬起來摸摸有無虱子;一時又疑心起,萬一這張榻也有虱子怎麼辦?又甚或本是沒有的,她卻把虱子過了來,豈不又害了人家?

故此翻來覆去,那頭人家都睡實了,她還在找虱子。

應憐又覺著虱子入了衣里,一心懊悔起來,早當先換套衣裳,不該就上了床去。這會子也不知那虱子到哪兒了,再換衣還來不來得及。

思來想去,她總睡不著,覺著還是先回去拿套衣裳,換了再睡。

這便趿鞋下床,悄摸出了門,走不上百步,便又到了章家。

章家人也已歇下,大雪封凍的天氣,睡得便格外早。屋舍連著前后土院兒,寂靜壓著寂靜,漆黑挨著漆黑。

她到得後院,正要躡手躡腳

轉進去,忽聽一屋裡吱呀柴門扭轉一聲,卻是章杏娘從自個那處出來,只穿了件裡頭小襖,更掐得一把好腰身,長發披落,也不知是沒睡或是睡下了又起,手裡卻捧著一碗,四面望了望。

應憐剛要出聲,驀見她三兩步一晃,竟入了宗契那屋,一晌呆住,那聲兒卡在喉中,倏忽發不出來了。

宗契屋裡也滅了燈火,黑黢黢地瞧不見個影兒。應憐有心跟進去一瞧,兩隻腳卻被縛住一般,任多少飄雪落在發上、衣上,又鑽進領口裡,凍得她一個哆嗦,心頭亂麻似的抽纏在一起。

她想著杏娘進屋後,也不知要做什麼,原是捧了個碗,約摸送去醒酒湯?

又或白日裡有些話忘了講,很要緊的,過了夜再講就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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