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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時的露水晶瑩剔透,窗前的月季這幾日又長出一個花苞,早上七點,雲柯揉著眼睛出門,看見窗前的月季,手欠地在月季花苞上輕彈了一下。
觸手冰涼,但好歹讓他醒了會兒神,而後才裹著一身的睡意,迷瞪著眼往外走。
他手中提著一個甜菜包子狼吞虎咽,幾口咽下後,身側正緩慢行駛過一輛囂張至極的邁巴赫。
車窗落下,雲柯看見alpha略帶睏倦的眼,他斂著視線,風吹起他額前的發,是極冷淡的樣子。
視線並未相接,但云柯已經咬起了後槽牙。
這個昨天抱著他咬得起勁的alpha,不僅沒有注意到他,還一副人模狗樣坐在豪車上,簡直是渣男典範。
他惡狠狠地咬下一口包子,冷哼一聲。
早高峰車流擁擠,即便是邁巴赫也只能被迫擠在車流中緩慢挪動,雲柯快跑幾步,他站在后座車窗左側,抬起手朝著alpha豎了一個中指。
巧極了,傅遲正抬眼,剛好對上雲柯明晃晃的挑釁的目光,他似乎頓了一瞬才意識到雲柯的中指是豎給他的,遲疑的片刻,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雲柯已經逃之夭夭。
半晌,傅遲輕挑了一下眉。
小班長似乎對他頗有微詞,昨天污衊他喝酒也就罷了,今天還朝他豎中指。
渝中一進校門就能看見一片巨大的榮譽牆,從左到右依次是高三到高一,高二處榮譽牆榜首赫然就是雲柯。
照片中的雲柯微抬著臉,碎發下是一張白皙乾淨的臉,黑葡萄似的眼睛透過相片直射進人心,唇角微勾,是很張揚的模樣。
雲柯如往常一樣目不斜視地路過,餘光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在光榮牆前,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閒散地站著,手指正戳在一張照片上,一看就不懷好意。
雲柯腳步一頓,如果沒記錯,傅遲站的地方和看的方向,正是他的照片。
該不會是想報復我吧?雲柯想。
動作快過思緒,反應過來時,雲柯已經直奔向傅遲。
傅遲離光榮牆約摸兩寸的距離,他正用那雙褐色的眸子看著那一行粉色便簽紙上的字,眉頭微挑:「菜,就多練?」
這種濃濃中二魂的話從口中說出來就變了味,雲柯面上羞惱,想也不想便回嗆道:「你有本事你也寫。」
傅遲垂眸,揶揄一樣:「我又沒說什麼。」
許是傅遲真是個災星,兩人沒能停留多久,背後傳來一聲粗獷的大嗓門,高二級教導主任興呵斥道:「要上課了,你們倆還在磨磨嘰嘰做什麼?」
雲柯朝罪魁禍首瞪了一眼,龍興已經逼近到眼前,他打量幾眼,看見是這兩人,呵斥的聲音憋回肚子裡,先是朝雲柯滿臉堆笑道:「雲柯,你怎麼還在這兒,快去上課。」
然後朝傅遲皺眉厲聲道:「你怎麼還不走?」
身側的雲柯得意洋洋地朝傅遲飛過一眼示威,傅遲沉默半晌,輕笑一聲。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雲柯似乎聞到了他身上飄過來的淡淡的米酒香。
後頸又泛起一陣酥麻,雲柯匆忙朝龍興招呼一聲,剛要拔腿跑人,龍興突然道:「你停一下。」
雲柯茫然停步,龍興正欲言又止地看著光榮牆上的粉貼紙,還是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平時還是收斂點,這麼多人看著呢。」
可不是,在一眾勵志向上的座右銘中,只有雲柯挑釁又囂張,沒有一點點謙虛的中華傳統美德。
臨走前,龍主任語重心長道:「還是改改,不要用這麼……你懂的。」
學校綠化極好,一長排的香樟翠綠茵茵,湖泊幽綠,正是夏季,亭上的爬牆虎綠油油的,雲柯踩著上課鈴進教室,教室里正鬧作一團。
溫眠正一邊抄作業一邊往嘴裡塞小籠包,見他進來就招手道:「快過來過來,給我抄一點。」
雲柯從書包里掏出試卷,看著溫眠抄作業飛快的動作,嘆息道:「你昨晚上又去幹什麼了?」
溫眠「唰唰」寫下幾筆,抽空回答他說:「明意約我打遊戲。」
看他一圈黑眼圈就知道沒少熬夜,雲柯往前趴在桌上,幽幽道:「你的臉都變黃了。」
正抄作業的溫眠剎時停住,忙從桌洞裡找出鏡子照臉。
除了眼圈周圍有些暗青色,臉上還是吹彈可破的奶油肌,鬆一口氣的同時連作業也顧不上了,抬手就去掐雲柯脖子。
他沒用大力氣,但云柯卻是劇烈地一顫,溫眠手上動作停滯,打量著雲柯的臉,猶豫道:「你怎麼?」
話還未說完,他的視線落在雲柯後頸,本就大的眼睛倏然睜圓,他震驚道:「你怎麼捨得貼兩個腺體貼的。」
往日的雲柯連一片腺體貼都要省著用,什麼時候貼過兩片,對他來說可算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