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完全蓋住了談話,他們也不方便開小差,說不准啥時候就被同伴給一鞭子。
兩三回合,屍鞭甩出去也沒能抓下掛在老太婆腰間的木偶。
只把老太婆越揮越遠。
「它本體也許和木偶連著,會吐魚線的木偶有可能是……怎麼有點像懸絲傀儡?不太確定。但是,人和木偶合二為一了!!」路漫漫看了很久,不管屍鞭怎麼觸碰,木偶紋絲不動。
伊淮斂眉,只見下一秒,屍鞭朝老太婆的腰間捲起,速度快到僅能看見殘影在移動。
老太婆也是厲害的,她雙手攥住腰間的屍鞭,用力想要掙脫——
伊淮的屍鞭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抓到了絕不鬆手,嬰骸的怨氣變成了鉤子,穿破怪物肥厚的腰部,幾乎在一秒內,傷口滲出大片血跡,整個走廊都被染紅。
他沒有把怪物折磨死,手下留情,為了能夠以後的推演和拼湊。
就在這時,老太婆腰間的木偶開始轉動起來,他的木頭臉和木頭眼珠古怪的亂蹦,看起來興奮極了,木訥的嘴巴張合著發出「咔咔咔」的笑聲。
不太對勁。
路漫漫仰起頭。
「老闆!」
與此同時,伊淮收回屍鞭。
老太婆站在他們面前,沒有攻擊,也沒有退離,腰間的木偶竟開始鼓起手掌。
她衝著伊淮的臉上噴出一口血沫,用嘶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
「受、傷——」
「血、流、滿、地——」
「瘟、疫、要、來、了——」
在察覺到中計的那一刻,伊淮半張臉全是噁心又粘稠的深紅色液體。
怪物身體里的血液和人類的不一樣,粘稠的程度像奶糊,發出巨大的腥臭。
他想要站穩身子,弄出個防護罩丟給身後兩個隊友,但脆鈴沒有響起,意志力衰退,整個人虛脫得暈了過去。漸漸地,心臟停止跳動,闔眼的時候,看到了血液中的有無數隻蟲子正沿著手指鑽入鼻孔、眼睛、耳朵里。
一個倒下。
另一個也倒下。
路漫漫扶著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血液太髒太髒了,無數隻蟲子順著腳踝往上爬,她跺腳,血跡就會踐踏在她的臉上,柏雪的臉上,伊淮的臉上……
路漫漫不敢動,越動,蟲子的速度就越快。
皮膚上密密麻麻的一層,宛如米粒大小的紅色蟲子蠕動,透明的大肚子,八隻細長的足勾著,打也打不掉,比螞蟥吸得還要厲害,所經過之處乍起一片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