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眨眨眼睛,努力克制眼淚,不管過了多久,親情還是最難以釋懷的話題,她說:「……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給父親插上管子,靠呼吸機維持生命,這也許是自私的吧......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是個有爸爸的小孩。「
柏雪摟緊路漫漫:「但是,他會沒有任何生存的尊嚴,插著管子說不了話,更不想一個人待在那裡,發燒的時候用冰塊物理降溫,感覺靈魂已經離開,但身體交給了機器帶動著呼吸。如果你的爸爸還在,他一定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和家人在一起,用更有人情溫暖的方式,走到生命的盡頭。」
路漫漫咬著牙,她壓抑著哭腔:「所以我這些年在彌補所有人,極力更正我的自私,選擇了臨終關懷作為能夠治癒自己的工作。」
「漫漫,你來思淵工作室,我好像還沒對你說一句『歡迎加入轉機家』呢!」柏雪捏了捏路漫漫的脖頸,「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談話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半山腰。
柏雪「咦」了聲:「你有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
路漫漫環繞四周,她嗅了嗅鼻子,有股非常淡且不易察覺的奶腥味。
「木匣不見了。」她說道,
本應該全是漫山遍野的小盒子,用十八插鉤鎖鎖住,精緻的模樣,看一眼就不會忘記。
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柏雪一個箭步攀岩上樹,衝到了頂端,隨後又扯著藤蔓滑下來。
還沒站穩,便匆忙說道:
「下山的路還是昨天夜裡勘察過的茅草屋,前面是水泥搭建的房子。」
緊接著,表情也變得十分難看,濃眉揪在一起。
「寨子裡面有很多人,而且附近有片很大的湖泊,外面有野獸的腳印,還有狩獵夾。」
路漫漫越聽心裡越沒譜......
卵
自顧自的嘟囔起來。
「當我們踏出醫院以後就能看到不同之處, 留在醫院裡好像有人用手蒙住了玩家的眼睛,方寸間的變化以為是做夢,殊不知外面別有天地。看來重要的線索就在1920年,所以為了不被傳染, 玩家心甘情願被困1989年, 遵守晚上九點到次日早晨五點的規則, 甚至有可能還會主動請纓帶上鳥嘴面具做清潔工,這樣便不會跟1920年的村民碰面。凶夜要的就是先放出去一部分玩家親眼看看那些民不聊生的混沌,在玩家之間一傳十十傳百,自己畫地為牢。」
柏雪湊近聽路漫漫自言自語,聽後又煩躁的攤手:「怎麼還是人性問題?不開門就看不到1920年醫院裡的病人也不會被傳染,那大多數人的選擇肯定是遵守規則了......畢竟除了醫院就保證不了自身安全。何況這次傳染病會面臨無法救治然後死亡, 我的廚神技能也只是吊著口氣,維持健康值罷了。以後要是有玩家被凶夜拖進這個表世界, 死亡率會非常高,如果這樣推算的話, 至少是中級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