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好好呆著。
路漫漫下意識掙脫,就聽見耳邊傳來伊淮低沉的聲音:「別髒了自己的手。」
她頓住, 腦海中浮現入職時可以向伊淮提出要求的畫面,只要不涉及違法犯罪, 無論什麼都可以答應。
當時路漫漫雖然沒有明說, 在幾次相處下來, 包括額外許願成立普通人組織,伊淮都是默許的狀態。
只不過......
曾經在心裡上演過無數次「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不想觸碰噁心的東西」「進入凶夜想靠腦子贏」這些話,似乎在面對凶夜真的降臨的一瞬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地方可沒有什麼例外, 沒有特殊照顧,只能靠自己或是信任的隊友。
伊淮拍了拍她柔軟的長髮:「交給我。」另一隻手插入濕滑的液體中,那種觸感像是被一大團肉質軟糯的史萊姆強力吸住。
路漫漫有些難以置信, 明明伊淮只是說了很平常的三句話卻像一劑強心針,支撐起她曾想要硬著頭皮又勢單力薄的自己。
好似在說......
沒關係啊, 別害怕,我們漫漫以後也有靠山了。
「找到門把,準備出去。」伊淮側臉說道,下一秒攥著路漫漫的手,傾倒向那灘軟塌塌的濃霧中。
路漫漫視線好得很,進入迷霧的瞬間就看見了膠質肉還冒著氣泡,儘管知道這些都是障眼法,伊淮也提醒她摸到了鐵門把,還是被刺鼻的化學味頂到想吐:「唔......什麼東西......」
此時,伊淮卻護住她的頭,強有力的手臂形成堅硬的壁壘。
路漫漫的眼裡只看到得到伊淮的下巴。
視線再低低還能瞥見聳立的鎖骨,鎖骨上的月牙形疤痕,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跳聲......
她的手指也不知怎麼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攀向突兀的喉結。
好燙。
路漫漫縮了縮手。
一道亮光在背後閃起,濃煙消散,撥開雲霧見青天,耳邊響動著其他人喋喋不休的爭執聲。
她低頭,乾澀的嘴唇顫了顫:「伊淮,你大概是發燒了。」
「嗯。」伊淮退遠了些,睫毛低垂著,神情不自然的解釋,「我認床,沒休息好的緣故。」
路漫漫歪頭,聽起來有些牽強。
「你們總算出來了!!!」秦茜時刻都注意著後面,簡而言之道,「工作人員異動,錢俄要下來,『不請自來』估計沒了食物也會來索命。」
「難不成我們真的得用鎖魂術才能制約......它麼?」春卷蒼白著臉,目光卻堅定,「如果是那樣,也比變成他們不人不鬼的模樣強 。」
施柏宇保持防禦的動作,敵視著緩步移動的工作人員:「我可不想玩趟遊戲就丟了半條命。」
伊淮從秦茜手中取走刀子,然後對春卷說道:「你連死都不怕了,怕厲鬼麼?」
春卷笑笑,一臉看開了的模樣,反問:「有人心險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