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有種,要把他拋在後面,不顧他死活的既視感。
伊淮笑笑,也只是笑笑,並沒什麼失落,輕輕呢喃:「把我泡在海水裡一次,冰層拋棄隊友一次,可真有『你』的。」
海水開始漲潮,腿邊已經形成了淺淺的水窪。
伊淮大致計算了距離。
還有十幾米遠。
沾水的大衣已經被冰錐刺透,松松垮垮的墜在他身上。
索性丟掉外套,把碎布鋪在腳下,暫且能回溫。
但沒想到越往出口走越冷,溫度比冰層外還要冷,伊淮的睫毛上已經凝著薄薄的白霜,腳面龜裂凍得通紅,不斷有血和水混合。
他哈了口熱氣,搓搓手心,往臉上貼。
荊棘冰雕擦破身體,傷口深深淺淺,大大小小遍布不一,反倒是這張臉被保護的很好。
伊淮繼續按照路漫漫的腳印走,前面白茫茫一片積雪,而身後已經遍地鮮紅。
「還好她.....沒有受傷。」
某人赤著雙腳欣慰了半天。
正前方的冰雕變換了位置,不從下面使絆子,而是毫無章法的縱橫交錯,想要通過只能匍匐前進,而積雪拖過的痕跡來自於路漫漫,想必她也是爬著過的。
伊淮雙膝跪地,手肘磕在冰上,壓低身子向前爬。
樣子....十分狼狽....又可憐。
「喂,用不用我等你啊?」路漫漫破天荒的站在出口,雙手環胸,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男人沒有回應,認真往前爬。
還有不到兩米,再堅持一下就到了。
伊淮的胳膊往前攀,耳邊發出脆響,緊接著冰層開始四分五裂。
原來那處很薄,沒指點就會出錯,也怪不得她會擺出看戲的表情。
「啪嗒」——
失去支撐點。
頭頂無數冰雕斷裂,整個冰川都開始晃動,如同觸碰了沉睡的地震帶,隆隆作響。
陪伊淮往下墜落的還有冰雕,他宛如微不足道的蜉蝣,狼尾黑髮在危急時刻四散生長,銳利的指甲插.入冰川層,這才免於跌落無盡的冰海中。
「再問你一遍,需不需要我救你啊?傲嬌的男朋友。」路漫漫蹲在坑洞邊邊,探著身子看去,只要她伸伸手就能把他拉上來。
伊淮強忍著殺人的怒意,警告她:「你離這裡遠點,保護好自己別讓身體受傷。」
「切。」路漫漫低笑一聲,「都什麼時候還管我啊,要不你求求我,求求我拉你上去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