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小時候伊淮對自身傷痛產生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為了尋求庇護,在伊甸園找到了介於活著和死亡的臨界點。
人體機能適應了這種存在,叫做假死。
同時處於假死狀態 中的伊淮也幻化出了一個和人類社會相似的世界,但幻想世界中產生了各種元素,甚至出現了凶夜,糅雜成團,亂七八糟的拼湊在一起。
那么小的孩子還不具備完整的邏輯關係,但他還是期待在這個破損的世界中,有人能穿破黑暗吞噬掉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時,伸手拉起他,救贖他。
伊淮越沒有什麼,便在大腦中構想出什麼,哪怕是一塊過了糖的砒.霜都要嘗嘗。
... ...
夏斯也真的是作為伊淮幻想出來的弟弟,為了讓伊淮回家想盡了一切辦法。
如果在假死狀態下太久,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可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虛擬的,藉由伊淮具象出來。原本沒有靈魂,但伊淮每一次因為疼痛想起了他們,每一次掙扎流出的血肉都成為了他們誕生靈魂的希望。
主人死掉,凶夜崩塌,幻想世界不復存在。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真正世界裡,讓那個住在淮安醫院的伊淮甦醒。
作為凶夜的主宰者,伊淮的弟弟,他替哥哥挑選了值得信任的愛人,助他回家成功。
假借收集小夏靈魂碎片的希望,湊齊回家的鑰匙,以謊言騙他離開,告訴他...那些並肩作戰的隊友、朋友、愛人都在另一個世界等著他。
為了防止,淮安的伊淮甦醒後有自殺傾向。
夏斯懇求路漫漫幫忙,在伊淮意識回歸身體融合的那一刻去叮囑去道德綁架,但凡他不想活,這些話就像警鐘一般敲響。
路漫漫第一次發火,她手中的杯子直接朝夏斯砸了過去:「你就應該把真相全部告知他,讓他自己選擇是生還是死!現在讓我去pua他,你覺得父母神經病的家庭,兒子耳濡目染,經歷了不好的,還能成為正常人麼?」
「你跟我哥相處那麼久,其實能感覺到他的掙扎,明明想贖罪卻又想跟你永遠在一起,後來有重聚我靈魂的辦法才慢慢好轉,他自己也想成為不被世俗冷眼旁觀的正常人,正常人,你懂麼?路漫漫。」
路漫漫「呵」了聲:「可我的理智告訴我,換位思考的那個世界裡,無數次電擊實驗,親眼看到他經歷了清醒開顱手術,在裡面受盡折磨。而我們就是在霍日子希望把他意志弄死,讓死去的弟弟占據身體,一次次電擊在最痛苦邊緣產生出的幻想和希望!你認為他被救以後還能活下去麼?發現什麼高級評定,什麼無限流,什麼密室,什麼闖關,隊友也好,弟弟也好,愛人也罷,都是瀕死後身體的求生.....他萬一接受不了怎麼辦.....萬一我做不到怎麼辦!」
夏斯過去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我也不是沒有糾結過,是給他活下去的機會,還是讓他陪我們在虛妄中醒不過來,面臨集體死亡崩塌。一個是殘忍的現實,什麼都沒有、沒有朋友、沒有父母,記得一切折磨還有自己的幻想,被別人當成怪人從醫院轉入精神病院裡。一個是大火燒山變成植物人,在虛妄中知道這些事情,但身邊有隊友、朋友、愛人、死去的弟弟圓夢成功,可享受過希望後,仍然要走向絕望。那時候的哥哥,將會背負無數條人命,他會怎麼選擇?」
路漫漫垂眸:「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他還是會回去。」
「可那個時候,他回不去了,只有等死,剛才是最後的機會,真正世界裡的伊淮生命體征在下降。」
聽到這話,路漫漫難得冷靜下來,她說:「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