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冰:「差不多。如果靈寶對其主不滿的話,可以隨便質疑。靈寶越喜歡其主,對其主的質疑、對二者聯繫的質疑,就很讓靈寶生氣。」
2266_去送一份禮物
我:「靈寶主人自己質疑也不可以嗎?」
裴冰:「更不行。你質疑,就等於是在斥責我這個靈寶讓你很不滿,你還不如直接罵我。」
我:「不對?我也有可能是在質疑我自己出了問題、拖累了自己的靈寶。」
裴冰:「更更不行。你質疑你自己就等於是在指責我沒有保護好你,你質疑了我作為靈寶的存在價值,比質疑我更過分。」
我:「……你有這麼心靈脆弱嗎?」我覺得我好像經常質疑你、質疑我、質疑我們、質疑一切。
裴冰負手而立,站姿模仿裴長老:「所以你該反省,平時對我有多麼虐待,我幼嫩的心靈……你幹嘛!」
我偷了他一顆美味通明果。
我:「拿去送裴長老。」
裴冰:「……你就不能用你自己的份送嗎?」
瞧你那不敢堅定維護自己物品的慫樣。美味的吸引力再大,也敵不過裴長老的威懾啊。
我把那顆通明果放到裴冰手裡:「給你個除心魔的機會,拿去送給裴長老。」
裴冰:「你有沒有常識?靈寶沒有心魔。」
我:「你以為換個說法就能抹掉你的心理問題嗎?但凡有意識、能思考的存在,都需要把一些曾經想不通、接受不了的事情想通,或者解決掉。人類修士因為思想複雜,所以心魔容易成氣候,靈獸、靈寶思維方式直線條,所以心魔幾近於無甚至可以不提這個概念,但本質都是一樣的:心裡有疙瘩了,就得邁過去。」
裴冰:「我對裴長老也沒有怕到那種程度……我就是像其他雲霞宗弟子一樣,有點怕,但還是很信任、願意依靠的那種感覺。」
我:「想到要從自己非常心愛的口糧中分一點出來送給裴長老,你的心情如何?是很願意送、很不願意送、送了有點心疼但可以接受、送了很心疼但不敢不送?前兩條應該都不是,所以重點就在,是後兩條中的哪一條?」
裴冰想了一會兒,滿是弱氣地開口:「那我去送試試?你陪我去嗎?」
你是小姑娘幹什麼都要拉個伴嗎?我還要不要陪你上廁所?
2267_受氣包
裴冰又硬氣了:「靈寶不上廁所。我去了。」
我剝下三片美味通明果花瓣,同時放入我、毛球和裴冰的嘴裡,並讓我們三個的感知在這一刻高度共享,然後,「這樣吃味道更好啊。」我感慨。
裴冰盯著手裡的美味通明果,更糾結了,幾乎是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我的視線,去找裴長老。
當裴冰走到裴長老門口時,他問我:「裴長老真的在裡面嗎?」
我:「在啊,我專門幫你確認了的,還特意讓裴長老暫時別換位置、等你一會兒。快進去,要是讓裴長老等得不耐煩了,你說會有多危險?」
裴冰:「你是讓我來除心魔的,幹嘛又恐嚇我?」
我:「盛極必衰。當你對裴長老的恐懼達到峰值,剩下的就只有恐懼消退了。」像我,每被裴長老打一次,我就更不怕惹他一分,痛著痛著就習慣了。
我在戰鬥中對疼痛的忍耐力能那麼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裴長老日常抽打得好——哪痛打哪,經常比真受傷還痛,而且傷重了可以治療,但光是痛帶點小傷……裴長老一不准我使用止痛劑,二,也不准我給一天之內就能自愈的小傷額外上藥……
裴冰敲門進去,全身都散發著受氣包的氣質——可見他也不是真怕得不行。
如果真面對一個讓他恐懼的危險對象,裴冰反而會強撐起鎮定的偽裝,以假裝不怕來避免讓對方產生凌虐弱小的快感。只有在面對『有點怕,但其實很信任』的對象時,他才會放任自己完完全全甚至添油加醋地展示自己的害怕,指望對方能因為自己的害怕而稍微溫柔一些。
裴長老才不溫柔外顯,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裴冰,裴冰想跪。
我腦內建議裴冰:「那你就跪著唄,小輩跪長輩、低修為跪大能,不虧。」雖然我沒有親身陪裴冰去見裴長老,但我和裴冰一直靈魂相連,所以其實也相當於是陪了,裴冰著實沒必要做出一副孤苦無依的樣子。
演戲節制點。
裴冰不敢在裴長老面前跟我抬槓,他戰戰兢兢地捧著那朵美味通明果,想捧到裴長老面前又不敢湊近,就那麼縮在門邊地介紹新通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