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歷史記錄中寫『主功勞者是胡釩長老』?當然沒問題,但我個人覺得,留給後人看的資料,一方面可以留一份當代人的點評,同時也一定要有一份只描述客觀事件、儘量不摻入感情偏向的版本。就是乾巴巴、大部分人一看便想打瞌睡的版本。」
我:「新靈脈這件事,如果客觀描述是怎樣的呢?我提供了一株築基級的靈植靈脈,胡長老利用他自己的金丹將此靈植靈脈與原靈脈離開後的殘留能量融合,讓靈植靈脈嵌入淨錦峰,使淨錦峰弟子能無障礙地使用新靈脈。」
我:「不必加註解引導,後人看這段客觀記錄時也會發現,主功勞肯定在胡長老,而不是我。」
我:「記錄中還可以寫我為什麼願意提供給你們一株靈植靈脈,因為我想看胡長老會如何利用這株靈脈。胡長老為淨錦峰獻祭的過程,給予了我感悟,我已經在那過程中收到了那株靈植靈脈的報酬。」
我:「所以,在評價資料中你們可以寫,胡長老不是主功,是全功,因為我的幫忙不是無償的,而只是胡長老與我的交易,已付清酬勞的交易,沒有功勞可計算。」
我:「數百數千年後,胡釩長老會成為淨錦峰歷史中的一個傳奇,不遜色於淨錦峰祖師爺的傳奇,而使淨錦峰在解散邊緣重獲新生的胡釩長老理應被如此敬重。」
「……嗯。」齊婧笑道,「裴長老也會成為傳奇,雲霞宗的傳奇,我們淨錦峰會為裴長老的傳奇增加一抹逸聞。」
3306_三人
我:「可不僅是逸聞。你們的功法調整很出色。」
齊婧:「還要謝謝裴長老贈的教材。」
我:「那畢竟是雲霞宗思路的例子,你們改造得很好。」
齊婧:「以後會更好的。師父臨走時為我們鋪下的基礎,我們會努力學習,不斷進步,做到超越師父的高度。」
我:「加油。」
齊婧:「時刻努力著。雖然我心中還有些放不開,但祝義嶺師弟已經摸到了一點金丹的門檻……裴長老,祝師弟他是摸到了吧?」
我:「這個他自己最清楚。你們和他都不用急,祝義嶺還很年輕,他還有充足的時間穩紮穩打,和淨錦峰新靈脈、新功法體系一起成長,然後與它們一起邁入新的境界。那個時候,祝義嶺能將淨錦峰托得更穩。結丹不是越早越好,最重要的是恰當的時機。」
*
從淨錦峰迴雲霞宗的路上,我感知到幾股單看我都接觸過,但湊到一起卻頗為奇怪的靈力。
散修元嬰初期邵憂前輩、金丹巔峰期饒丘梢前輩和窺天門金丹中期輔修種植師的劍修劉帥絨。
我想起來在進捕獵秘境之前,占卜師張影說劉帥絨『近期』不宜出門,雖然現在距離那個『近期』已經不近了。
我往她們三人那邊飄去。
邵憂前輩是在養蠱池中結的嬰,凶厲之氣依然高昂;饒丘梢前輩在我去游隙秘境的時候也在游隙秘境裡,什麼時候出來的不知,但靈力中夾雜的血腥氣很是明顯;三人中修為最低的劉帥絨最像個平和人,但正因為平和,被那兩人的凶煞壓得靈力有些混亂。
邵憂前輩最先發現我的到來,她看向我,沒有說話,表情毫無波動,但視線在我臉上停留的時長說明她可能思維已經飄遠;饒丘梢前輩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她只瞥了我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回到戒備邵憂前輩上;劉帥絨肯定認出了我,她略焦急,用口型讓我『離開』。
這三個修為有明顯差距的人怎麼會形成這麼一觸即發的局面呢?邵憂前輩一人滅了其他兩個不是問題;劉帥絨還有給我做口型的餘力,應該也可以向他們窺天門求助;饒丘梢前輩看破逃跑空隙的能力應該跟我一樣強,在明知道打不過邵憂前輩的情況下——我覺得打不過,大等級差距,邵憂前輩又是養蠱池出來的人形兵器,饒丘梢前輩很難靠技巧逆轉——早就該逃了。
所以,這麼僵持著是什麼意思?
3307_水逆
邵憂前輩開口,問我:「有事?」
我:「也不算,就是有點問題想問問劉道友。」
邵憂前輩『嗯』了聲,轉身走了。走得特別乾脆,轉眼間消失無蹤。
饒丘梢前輩看看我和劉帥絨,對我點點頭,再多看了劉帥絨兩眼,也離開了。
劉帥絨緊繃的呼吸立刻散亂,整個人往下一直墜落到地面,但落地後站得還算穩,似乎無大礙。
我落到她旁邊:「你怎麼會惹上那兩個一看便很危險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