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慘嗎?」
任泳鳴:「跟你說我不知道了。」
文乘錐:「對於你已經決定要信任的人,你能信任到什麼程度?無論那人做了什麼你都能往好的方向理解嗎?」
我:「不一定。看環境,看心情,看直覺。比如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大師兄在耍我,包括一些看似嚴肅的事情,我也覺得他說出口的既不完整也包含了很多避重就輕和重點偏移,但是,這不妨礙我按照他希望我做的去做。」
3673_什麼程度算合格
文乘錐:「這依然是完全的信任,只不過你信任的不是事件,而是姜未校這個人。你信他即使騙你也不會傷害你,甚至你相信,即使他傷害你,也是出於必須,且那份傷害是所有選擇中的最低值,是傷中的儘量不傷。這比信任事件本身更難很多,因為沒有很實在的依據,情況又不斷變化,但你相信他這個人本心始終不會改變。」
我:「『相信修士的本心不變』可能不算很難?因為合格的修士都應該是堅定的,都該始終如一。即使中途可能有波折,但很快又會回歸正軌。」
文乘錐:「這取決於你將什麼程度定義為『合格』。以最終修為衡量,你認為合格的修士在不夭折的前提下,最高修為能達到什麼程度?元嬰期?化神期?還是大乘期?肯定不會是金丹期,更不可能是練氣築基期,但是,上限只到低修為的修士才占了絕大多數,於是,不合格的占了絕大多數。」
我:「不單是修為上限所決定的。有些修士很堅定,只是欠缺了其他條件,比如很常見的,靈根不太好,才導致其修為上不去,但這人大體上依然做到了堅守本心不動搖。」
文乘錐:「大體上。」
我:「嚴謹一點嘛,五靈根的高修為還是能數出好些的。」
任泳鳴:「在歷史書中數?」
我:「現今活著的、正處於成長期的,我剛好也認識一個,我上次,就是我接韓藝拓和徐箐的任務之前,見到那位道友時她是金丹巔峰,不知道現在結嬰沒有。即使還沒有,也是遲早的事。」
文乘錐:「饒丘梢?」
我:「文道友也知道她?我相信她將來必然會很有名。」
文乘錐:「五靈根能入金丹便已經很有名了,等到她入元嬰之後,更會成為很多人的內心支柱。只不過大多數人只看到了饒丘梢的成就,只由此再一次看到五靈根並非沒有前途的實證,卻沒看到或者沒有深刻明白五靈根走到饒丘梢這一步意味著什麼。不僅僅是努力,也不僅僅是某些強力機緣,那是很多因素的混合,是直接模仿所不可能復現的綜合結果。」
3674_只是猜測
我:「本也沒有人能通過複製他人的道而走入高修為?即使曾經有過一門心思這麼做且一直走到底的人,但是,最終,其道成為了獨立的複製之道,而不再是其所複製的那些道。」
修士的道千奇百怪,無論善惡,幾乎能想到的事情都有專門的道。只要足夠堅定,似乎什麼道都可以走通,似乎什麼奇怪的道在大量的怪異道中又都像是怪得很常規。
——所以,邪魔就是邪魔,只是垃圾,在無窮的機會中沒有自己開闢出一條道的能力,卻不承認自己的無能,只埋怨世界不公、別人不善待他。這種東西當然不值得重視,連稱之為惡都拉低了惡的檔次。
文乘錐:「你也可以邀請饒丘梢一起去喻橋要帶你去的那個秘境。」
我:「我邀請是沒問題,但喻橋會同意他們去嗎?他連大師兄都拒絕了。」
文乘錐:「喻橋拒絕姜未校參與是因為姜未校出現後喻橋會丟失事情的主導權,但如果是面對一群各有打算的人,喻橋卻可以肆意利用。」
我:「你好像知道喻橋想帶我去哪兒了?」
文乘錐:「不算很難猜。喻橋的重心在遙鑲秘境上,他的一切行為都圍繞著這個點。如同要推測姜未校的意圖和行為,便需著眼於雲霞宗,推測喻橋也只需要關注遙鑲秘境即可。遙鑲秘境隱藏起來,外人很難一探究竟,但遙鑲秘境的鏡像秘境烈厄森林卻是公開區域。」
文乘錐:「去烈厄中逛一圈,收集其中的異常之處,便大致能推出遙鑲的問題了。可能很不精確,但也能有一個大體輪廓。我猜喻橋的目的是吞噬一個秘境,也可能不是秘境,而是秘境雛形,或者類似秘境的小區域,總之,吞噬或者部分吞噬後,有利於遙鑲秘境。」
文乘錐:「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
我:「文道友,既然我改稱你為道友了,那麼我們就是平輩論交,所以我們的聊天便可以只是聊天,而不是你指導我。指導時需要謹慎,以防誤導,但聊天便可以隨意,甚至可以故意說錯話,我不會盡信,也不會全然否定。」
我:「就像直播彈幕,很多疑似大能前輩的道友給出了他們的分析或者解說,但是因為大家不容易查證他們的身份與發言意圖,所以便會心存疑慮,可又因為那些句子看起來合乎邏輯,所以不妨先信著,等將來遇到反例了再推翻;如果一直遇不到反例,那麼一直信著也沒大礙,只需要注意別把心中的存疑徹底丟棄。」
3675_真實態度是什麼
我:「『盲目地信』在絕大多數時候都算不上好事,連對自己可依靠的人那麼盡信都很危險。帶著一絲兜底的疑去相信,在反覆的判斷對比中去驗證,漸漸的,很多東西在自己心中便清晰了起來,自己也便會越來越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