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修煉確實有從內部調理身體的功效。練氣期其實還不明顯,等到了築基期,如果你發現自己病了,那肯定是中毒中咒中暗算,自然生病是不現實的。」
所以雲霞宗上課從來沒有『病假』的說法,雖然其實練氣期以及沒入練氣的新弟子還是會生病,但讓那幫孩子用這個理由請假他們會感到恥辱,覺得『不像個修士』,所以寧願帶病堅持。而等到已經成為課堂老油條、為了逃課可以不要臉的時候,他們早就築基甚至金丹了,請病假?下一秒就可能變成傷假。
還有,此傷假不批,帶傷堅持上課去。
胡郵亥看著李宜羽說:「築基啊……可我真的很喜歡俗事,喜歡與外人交涉、將清朗派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不矛盾。『管理』本身也是一種修煉,反正你尚沒有定修煉路子,那就修管理道好了。還有,以我的習慣來說,你們的門派結構讓我覺得彆扭。你們是將門派內最高修為者定為掌門,主世界的掌門是低門派內最高修為者一個大等級,最高修為者是長老。掌門退位後也會成為長老、部分掌門在成為長老後修為會更進一步,但在掌門位置上時,其幾乎一定不會是門派內修為最高的那一個,除非門派結構崩壞。」
05469-師徒
胡郵亥:「掌門退位後就不能管事了嗎?」
我:「不,是從管大範圍的瑣事,改為了管高修為的瑣事、管長老層面的瑣事,那些瑣事需要管理能力和修為兼具才能辦好。前掌門長老往往看不上低修為弟子們的瑣事了,因為他已經處理了那些幾百上千年,任何時候遇到都能不過腦地處理完美,毫無挑戰性,所以便放下這類事,轉而去挑戰新的管理領域。」
胡郵亥:「真讓人嚮往。」
我:「加油,好好修煉,從不生病開始。」不知道大師兄剛入雲霞宗的時候是不是也像胡郵亥這麼青澀。也許不是,畢竟據說那時候大師兄挺有衝勁兒的。可能更像謝秦魏剛入門時那會兒?當然,大師兄做事時肯定比謝秦魏更周密,而且不會分心給種馬或戀愛事業。
胡郵亥:「其實,我已經知道裴前輩你很久了,從李掌門回來後就知道。我是李掌門帶入清朗派的,一開始時他只是被我那對死馬當活馬醫的父母求著幫我治病,後來他便成了我的師伯。之所以沒有收我為徒是因為李掌門覺得他沒法定下來細心教導徒弟,而事實證明,他確實離開了,去到另一個秘境,一去就是好多年。」
我:「實例來說,師父離開很久、徒弟被獨留在家中很久,這對師徒也可以成立;哪怕徒弟後來的修煉安排有很多是其他長輩指點的,那離開了的師父依然可以是這徒弟的師父。」
胡郵亥:「名義上的?」
我:「不,就是事實師徒。對於徒弟來說,師父的重點不在於對修煉技巧的指導,而在於促進徒弟對道的領悟。修士修煉的重點不在於技,而在於道。如果其他長輩教會你的只有技,那麼他們就只是長輩、前輩,而不是師父。」
我:「當然,實際上我們從任何一個前輩身上或多或少都會領悟一些有關我們自己道的東西,而師父能比其他前輩更不同的是,我們從師父身上領悟到的道更多,不過也很難說這種『更多』到底是因為師父與我們更有緣分,還是因為師父與我們相處的時間更多,或者是因為我們思考師父的時間多於我們思考其他前輩的。」
我:「我們能從師父身上學到更多,可能只是因為我們更多地關注了師父,而沒有關注其他前輩。也許,如果我們將我們用來關注我們師父的時間用來關注其他任何一個前輩,那『任何一個前輩』都會帶給我們與師父帶給我們的同等程度的啟發。」
05470-直白
胡郵亥:「但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讓我們長期、專心關注的。有些人別說讓我們關注了,我們連多看其一眼都嫌煩。」
我:「是啊,可能這才是師徒之間緣分的本質:看對方順眼,願意多花時間看著對方。很了不起的緣分,戀人之間還會有七年之癢,師徒卻經常是一輩子的事情。」
胡郵亥:「修煉比戀愛更長情。」
我:「又是拉低生育率的發言。」
胡郵亥:「還好吧。當願意把注意力放到戀人身上時,就能生了。我父親以前也是修士,後來還俗生了我。」
我:「……頭一次聽說修士還能還俗的。能可控地運用靈力就是修士,無論其在什麼地方、是什麼身份、做什麼事情。還俗的修士是什麼狀況?」
胡郵亥:「就是不能再可控地運用靈力了,也可以叫廢了。但『廢』字不好聽,所以改叫還俗。這稱呼方式太亂來了是不是?」
我:「嗯……也還行,適當柔化說法,可以理解。」
胡郵亥:「主世界會直接管不能再用靈力的修士為廢了嗎?」
我:「會。主世界修真界在這方面挺殘忍的,不會婉約。比如,『不入流』這個詞,直接用來定義了最底層的那一批門派,直白到不容歧義地向所有人宣布:這些門派在修真意義上就是不入流,哪怕他們有其他長處,但那是其他方向,不是修真界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