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升:「孤身一人對付地頭蛇,尤其這地頭蛇還與縣外勢力有往來,方縣令需要一定的運氣,我可以幫他提升幸運啊。起碼可以讓他感覺自己幸運。有自信的人更容易成功。」
我讓一隻閱團盯著邵剛銘人像畫不錯眼,力圖找出妖修第一次化形前的詳細跡象。
唯一的問題在於,由於我肯定沒有穿越時間、這裡肯定不是真實的過去,所以這個世界大概率是某位大能利用邵剛銘的記憶所構造的幻境,因此即將到來的化妖過程可能也僅限於邵剛銘的記憶,多半會有遺漏,而非絕對的真實全面。
是哪位大能構造了這裡呢?從取材方便度的角度說,邵剛銘自己的可能性似乎最高,但從隱私的角度說,邵前輩又很可能不願意將自己初化妖前後的經歷詳細展示給別人看,哪怕那個『別人』只有我一人。
也許邵前輩對我這個人本身沒有意見,但我的被關注度太高,我經歷的事情說不準哪天便會暴露給全世界,所以只要是對自己的隱私還有計較的人都不可能願意把自身柔軟面暴露給我。
除非,邵前輩遇到了需要用暴露自身、引發大量關注來打磨內心的心魔。
雖然也有這種機率,但我更傾向於這次是與邵前輩有過節的人探知了邵前輩的秘密,一方面以此折騰我,另一方面也借著我來發現隱藏在邵前輩記憶中的更細微的弱點。
這位大能與邵前輩的過節可能並不很深,因為這個幻境的感覺很平靜,雖然有為了利益、心情而害人的人,但多數人還是在安穩度日,為了瑣事而或歡喜或哀愁,沒有窮凶極惡,看得到希望,罪大惡極者似乎也能在可見的時間中得到應有的處罰。這意味製作幻境者並不恨這段記憶,也不恨這段記憶的原擁有者,才可以比較中立地講一個故事。
第1452章
05896-遲早會麻木
初化形的經歷中往往包含了妖修的黑歷史和他們的根,讓妖修們既不怎麼想回憶,又時常需要回憶;既想要仔細隱藏,但往往在能有力隱藏之前便已經被太多人知曉。
比如鸚鵡妖秉素的化妖前經歷……簡直太不幸了,年鉉、闕莫、江湄、大師兄以及在那個處罰任務中被年鉉他們求助過的每一個雲霞宗弟子,還有關注了此事全過程的妖盟,光達到『詳知』級別的可能便有好幾百位道友。邵剛銘當年大概也是這待遇,即使考慮到他的事與外門派牽扯不多於是給他的被關注數減半,那也……好幾百的一半好像還是好幾百?
這些知情者再與其他道友閒聊幾句,或者在沙專那種場合多口無遮攔幾回,且將這種擴展行為持續數百年……邵剛銘大概都懶得計較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他的黑歷史詳情。
同理,秉素道友未來也會麻木的。
在我盯邵剛銘畫像的同時,倪升開始試探著與新縣令方茴息接觸。效果是慘烈的,他的第一輪接觸還沒結束便已經被方茴息抓入囊中。
其實如果這次倪升和在杜城一樣鐵了心要逃,也不是逃不掉,畢竟方茴息初來乍到,能調用的人手遠遠不及陶李兩家在杜城的,甚至方茴息當前在黃寨縣的號召力連倪升都不如,所以除非方茴息直接把倪升捆在他房中一刻不錯眼地盯著,否則根本不可能徹底堵住倪升離開黃寨縣的所有渠道。
倪升:「我就是覺得……這新縣令還挺有意思的,想留下來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而且我真的很好奇他那幅畫是我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畫的。」
我:「你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嗎?」
倪升:「裴少你看看我到黃寨縣後的工作效率,說是一天處理一個委託,但一個委託的前期工作少說也得持續好幾天,早年的時候我更勤快,一天十幾單生意也是有的,根本不可能記住全部。」
我:「但畫畫畢竟比隨口說兩句費事。」
倪升:「不,那畫一點也不費事,跟說兩句話的時間差不多。要不我給你畫一個?」
我點頭同意,於是倪升就真示範給我看他的快速作畫。不僅成畫速度快,而且還比邵剛銘那幅更好看一些。
05897-緣分之事
倪升:「早期我那畫技是真爛,就取個意境。方縣令要是實在順眼那幅畫,我可以新送他幾十幅,張張都比那張強。」
那張能化妖,其他的能嗎?
倪升:「不過根據畫技的糟糕度我倒是好歹能給那畫的成畫時間劃個範圍,可不幸的是,那個範圍是我用畫賺錢的鼎盛時期,多的時候一天能賣幾十張……我真想不起來了。」
我:「其實如果你認認真真走書畫路線,說不定也能成為一代名人。」胡亂糊弄的騙錢畫在明顯粗糙之餘都能顯出一兩分意境,認真畫便更了不得了。畫表層的精緻度可以用技巧達成,這是多花時間便能學會的,而意境、感覺,便需要天賦,倪升正好有這個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