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先生:「聽起來真是昏君。」
裴簡卓:「當全世界幾乎所有智慧生物都傾向於認為使你開心的就是正義、使你不悅的就是邪惡,那麼你便定義了那個世界,整個世界都遵從你的意志。在那個世界長久穩定存在的前提下,倒也不太能評價好壞,只能說,是一種存在形式。」
我:「上千年社會形態、科技、興趣愛好等都停滯不前、仿若陷入死循環的世界,可能……不太好。」
毛球:「就是在昏君治下被扼殺了活性。」
裴空:「偶有英雄出現也只到能毀壞一兩尊雕像的程度,遠遠不夠顛覆整個世界。」
無先生:「聽起來我真是罪無可赦,但我真的覺得我很無辜、我什麼都沒做。一直被囚禁的我也很可憐吧?」
裴簡卓:「可憐之人的相互坑害?也許最早的時候,是有一部分人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創造了能利用全世界生物祈禱之力的『神像』和『神概念』,一開始時這些創造者將匯聚起來的祈禱之力用於了他們的私事,且為了保證養出源源不斷的信徒提供給他們祈禱之力,勢力龐大的他們派出了一些手下選擇性地幫部分最為虔誠的祈禱者實現了願望。」
裴簡卓:「於是祈禱之力不斷龐大,直至養出了披著神皮的精怪。自這個名為神的精怪誕生意識的那一刻起,祈禱之力便不再流到掌權者手中,而留在了精怪的掌控範圍內。對造神的掌權者而言,神失控了,或者他們也可以理解為,神被他們長期盜用神名的舉動所激怒,收回了權柄,並對他們進行了處罰。」
裴簡卓:「查查歷史,如果某一段時期大量高權位者慘死,應該就是無先生的誕生時段。偽裝神者被甦醒的神所反噬。即使他們實際上造出了神,但神冷漠高傲,不會念舊情,只會抹殺所有占神便宜的貪婪者。」
裴簡卓:「如果將神視為靈寶,那麼在製造者長期惡念下誕生的靈寶器靈,也會繼承那樣的惡念,不會對造出它的人回饋善意。」
06659-依託
裴簡卓:「基於活物的意識、感情誕生的意識體,它們的本質也趨同於那些想法,或善或惡,不以製造者表層的期望、要求而定型,卻只會與製造者的本質相統一。滿溢的惡念必然養不出溫暖的善良。」
裴簡卓:「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會是表象,剝開內里,惡臭就是惡臭。」
無先生:「我的本質是惡臭嗎?我自覺還沒有糟糕到那個地步,頂多,算是冷漠吧?」
裴簡卓:「哦,我剛剛只是插播了一段不太貼合你情況的比喻。說回到你的情況。那些最開始造神像、提出祈禱概念的傢伙只是引子,真正大量提供你誕生能量的是全世界被矇騙的祈禱者。他們可能有一些貪念、惡意、自私、仇恨,但多數卻是很瑣碎的小願望,也包含了很多善意、祝福、愛和憐惜。」
裴簡卓:「於是全世界的祈禱綜合之後,你的誕生便融合了各方面的情感,最終達到了一種什麼都可以接受的仿若冷漠的平衡。」
裴簡卓:「世界之主,很難有過分充沛的感情。如果是看到一點小悲傷便痛苦落淚的敏感善良,那可能這世界很快便會在不斷的劇烈震動中崩塌了。能包容極善、極惡,能看著日常的悲歡離合仿佛沒看見,才能維持一個穩定的世界。」
裴簡卓:「當然,也可以是在本心無感的同時,化為不同的假人融入世界的一個個小角落去偽裝生活。假人可以忽喜忽悲、體驗生活,不影響世界,又讓世界之主仿佛還有一點人性,不至於全然脫離了世俗。」
裴簡卓:「不過話說回來,神真的需要體會人的生活嗎?世界之主又需要不脫離世俗嗎?世界中包含了那麼多種類的東西,人類與人類社會、生物與生物鏈在其中算什麼?有必要特別關照他們嗎?」
裴簡卓:「死完一茬還會有新的一茬,世界不滅循環便不止。世界才是根本。生物只是世界中的過客,生物活著是世界對生物的恩賜;死了,只是自然規律的一環。」
裴空:「你又歪樓了。無先生不是世界本體,他是智慧生物所創造的,他的後續力量也一直依託於智慧生物的持續祈禱。如果願意祈禱的智慧生物死光,無先生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他不能事不關己地旁觀智慧生物死。」
裴簡卓:「如果無先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便可以。或者說,如果無先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求別人施捨給他生存能量,那麼,也許無先生便真的能脫離祈禱之力?」
第1643章
06660-不要狂熱
裴簡卓:「靠著某一種能量誕生,但可以想辦法脫離那種能量生存。比如妖修,本來是在靈獸靈植的路子上走,為了更強大,於是換走了人形偽裝路子,不再被先天資質束縛得牢實。無先生不妨借鑑。」
無先生:「覺得你在慫恿些什麼。」
裴簡卓:「慫恿你改變世界。如果我們能看到你改變世界的過程,也許我們便能對我們的世界有更深的理解,進而便是強大我們自身。」
無先生:「你們之中,做主的到底是誰?」
裴簡卓:「主人,你說呢?」
我:「一般是大家一起商量。不過客觀上來說,我是靈魂連接的核心,所以如果我強力抵抗一件事,我的靈魂連接物便必然不能背著我去做那件事,於是我算主。只是我的靈魂連接物們與我不太可能出現那種根本性的分歧,所以在實際做事時無所謂主。」
毛球:「一般分歧僅限於『不要一直欺負貓』『好的,只揉一小會兒』。」
裴簡卓:「來,小敖,出來讓我揉一揉。或者我們一起到主世界玩?」
小毛球把自己縮成了一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