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可以理解。我這型的習慣將事態把握在自己手中,不喜歡將自己的前路寄托在靈不靈看運氣或者看別人賞的外部條件上。與其靜靜跪地期望好運眷顧,不如手腳不停地早早剷平最糟狀況下可能出現的所有坎坷。」
無先生:「裴沙拼出的雕像世界已經可以看出比較明顯的空缺。平民階層向我祈禱的很多,綜合所有祈禱語句基本已經可以勾勒出平民生活比較詳細的模樣。但強大的魔法師、強大的戰士還有實權在握的大人物,很少出現向我祈禱的人。」
大師兄:「這也有可能是比例問題。如果你在接聽祈禱內容時沒有設定過篩選條件,那麼占總人口比例越大的人群傳遞給你的祈禱必然越多。稱得上大人物的,一個城市頂多一兩個,有時候可能一個國家、一片大陸只有一個,他們的祈禱能正好傳遞給你的機率自然很低。個體戰力強大的魔法師和戰士同理。」
無先生:「我認為,假如我真的潛意識回應了祈禱者,那麼我應該也對傳遞向我的祈禱進行了篩選。我應該是選了讓我稍微覺得有趣一些、不讓我感到煩躁無聊的部分。」
無先生:「隨著我聽到的祈禱內容的增多,我願意聽的祈禱不斷減少,那麼那些占總人口比例特別小的強者的心聲,由於他們與大眾顯著不同的思維方式,應該更能帶給我新鮮感、會更讓我想要聽見。」
大師兄:「祈禱戰爭勝利、祈禱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祈禱自己能站在眾魔法師的頂點讓全世界膜拜自己……」
我:「可能這一條來自頂層強者吧:『獻祭我全部的力量,讓眼前的一切歸入平和。』可惜無先生無法提供這一條前後幾年的所有祈禱內容,否則我們便可以知道這位祈禱者想要平和的『一切』到底是指什麼了。」
無先生:「唔……我對這條好像有印象……讓我想想……啊,應該是出自亡靈戰爭期間,祈禱者是一位女士……可能她是想消去所有亡靈吧。有幾條說希望死者不要復甦、希望世界仍然由生者主導的祈禱,應該就是與這條同期。」
無先生:「對了,說到亡靈戰爭,我又想起來一些祈禱語句了。那場戰爭很慘烈,那段時期的幾乎所有祈禱都與戰爭相關,即使是乍聽之下與戰爭無關的,祈禱者的語氣也明顯與和平年代的祈禱者不同。」
無先生:「充盈著死亡的氣息。那是我頭一次意識到『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其可怕之處不在於消失,而恰恰在於不消失。當死混淆了生,天底下便只剩下了絕望。」
第1648章
06680-體系不同
無先生:「那時期還有一個肯定是強者的人向我祈禱過,她說『我已經做盡了所有我能做的,但即使往最樂觀的方向幻想,我也依然看不到希望的光芒。所以,如果你真是無所不能的神,如果你願意,你能如何扭轉這個世間呢?如何才能將死亡埋入土壤,還生者呼吸的空間?我們真的只能眼睜睜被死亡埋葬嗎?』」
我:「生與死後來分離了嗎?」
無先生:「當然分離了。那場席捲世界、仿佛會滅絕所有生物的戰爭的持續時間,相對於它的影響力而言,並不算長,還不到十年。戰爭結束之後不到百年人們便極少再提起亡靈戰爭;再過了兩百年,亡靈種族甚至便開始被生物世界所接納;到現在,連我都快忘了那場戰爭,人們提到亡靈時可能依然會厭惡恐懼,但不再會不可遏制地聯想到自身的死亡。」
我:「是純自然的遺忘,還是有人故意淡化了那場戰爭?」
無先生:「自然遺忘有,人為淡化也有。啊,這條祈禱你們聽聽『如果生者願意接納亡靈,亡靈又何至於為了奪取一點生存空間而向生者下殺手?死亡不是終點,既然神容許了已死之人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在世間行走,那麼也請給這些活著的亡者更多一點活動的空間,使其享有與生者同等的自由權利。』」
我:「你收到過亡者的祈禱嗎?」
無先生:「在我能辨識出的里,沒有。」
大師兄:「信仰之力,一種解釋方式是:信仰者堅信自己所拜的值得自己跪拜、供奉,信仰者願意貢獻自己的力量來交換被供奉者的力量。所以要產生信仰之力,一要求信仰者信被信仰者,二要求信仰者能拿得出力量送給被信仰者。」
大師兄:「第二條要求還有一個附帶條件:被信仰者能接收信仰者的力量。如果信仰者與被信仰者力量體系不同,或者相互沒有連接通道,那麼力量不能傳遞、不能為對方所用,則二者的交易無法實現。」
大師兄:「如果無先生是屬於生者的神,那麼就不太可能得到亡者的力量。」
06681-實際接觸之後
無先生:「亡者有可能造出他們的神嗎?」
大師兄:「如果亡者存在的時間足夠長,且能保持相對清醒的神志,那麼,有可能。無論是像你這般由祈禱保護之力匯聚出來的神,還是由渴望殺戮、驅逐敵方的欲望匯聚出來的神,總之,只要目標足夠統一,祈禱、渴望、相信的時間足夠長、足夠深,便會形成『咒』的力量,可成精怪、成妖、成神。」
大師兄:「另外,同處一個世界的神,發生交集的概率不低。雕像世界的人可能一直不能與你面對面,但那裡的神也許能找到你。如果那位神吞掉了你,也許他就能接管你的力量,並吸收你的信徒後續的祈禱之力,但吸收後他不會回饋給你的信徒以保佑,而只會強大他的信徒,最終讓他的信徒徹底摧毀你的信徒,他自己則成為雕像世界最強大的神。甚至,唯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