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醉:「那,假如你一直喜歡我,我也一直喜歡你,但我們倆沒有正式成為戀人,更沒有結婚,這樣很久之後,會怎樣呢?還是會有掌控與窒息感嗎?」
森慎刃:「我不知道。現階段,只要我想到我與你沒有正式的關係,想到『你不屬於我』,我的控制欲就能冷卻下來。但我不知道這種靠著『沒有名分』的強制冷卻能堅持多久,可能有一天我對於你『不是我男朋友』『不是我所有物』的想法會變為『將你束縛為我的囚徒就解決名分問題了』,然後還是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第2072章
08372-要麼愛要麼死
森慎刃:「那個時候,請你一定要逃走,一定要與我對抗,一定要戰勝我,不要放縱我傷害你。我經常在想,如果我媽當年能在意識到我爸的精神問題時堅決地與他離婚,然後搬到遠離我爸的地方,也許我爸能克制住自己不再去打擾她。」
森慎刃苦笑了一下:「不過也有可能相反。當本來被法律定義為自己家人的人突然在法律上與自己切割得毫無關係,可能我爸會當即發瘋,更快地與我媽同歸於盡吧。」
森慎刃看著姚廣醉,眼神溫柔,但說出的話卻更像是威脅:「不要給我擁有你的機會。儘量不要讓我在你的名字前冠上更多所有格。你現在是我的學弟、我的助手、我喜歡的人,以後不要添加成我的男朋友、我的伴侶、我親手殺害的人。」
森慎刃:「姚廣醉,這不是玩笑,不是欲拒還迎,不是情趣,不是通向美好未來前的象徵性波折,這是你僅剩的抽身機會。今天把話說開之後,如果你繼續對我表達喜歡之意,我可能就會默認為你願意陪我走上死路。」
森慎刃:「我可以接受在擁有你幾年後殺了你再自殺,你願意現在就給你的生命定上倒計時嗎?從我媽追求我爸,到他們倆死亡,一共十二年,他們純粹的相愛時間只有約兩年,剩下的都是越來越稀薄的愛情和越來越刻骨的折磨。」
森慎刃:「我……在我已經將我父母的結局視為我與我伴侶的結局的情況下,當我的愛人對我愛意轉淡、抗拒我的掌控時,我很可能不會像我爸那般還試圖改正、挽回,我可能會直接放棄,迅速死亡。」
森慎刃:「如果你決定與我在一起,那麼從你抗拒我到你死亡,可能最多只有一年的緩衝。」
姚廣醉:「愛意轉淡後一定是死嗎?這個病治不好嗎?」
森慎刃:「我問過好些醫生,包括曾經治療過我父母的,他們告訴我的結論都是,可以緩解,無法根治,儘量不要接觸刺激源,不建議談戀愛。還有一個私下裡更直白地跟我說,如果我一定要談戀愛,必須走腎不走心。你能接受純走腎的戀愛嗎?」
姚廣醉:「不能,這方面我有潔癖,我接受不了無愛的性,那跟動物有什麼區別?我沒有說動物不好的意思,但人作為食物鏈的頂端,總該有點不那麼動物的情感吧?」
森慎刃:「我同意你的看法。」
08373-冰雹
兩人對視,笑了笑,然後一起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姚廣醉先開口:「這個事情太重大了,比選專業、找工作都更重大、沒有退路,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森慎刃:「好。不用急,我想我可以等很久。看過了我父母的悲劇,我曾以為我不會自尋死路地愛上任何人,但我對你動心了,只要你落在了我心上,這感情就很難淡化或者轉移,否則我爸當年也不至於死死拽著我媽。」
姚廣醉:「你跟你爸是兩個人。即使你們有相同的病症,也是兩個人。不同的人在處理同一個問題時,方式是不一樣的,也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改動,悲劇便可以成為喜劇。」
森慎刃:「但願如此。」
姚廣醉起身準備離開,森慎刃送他到門口、替他打開門,兩人的視線交纏,仿若生離死別,不料天色驟然昏暗,接著是傾盆冰雹,室外傳來無數驚叫、慘叫——這時候走到大街上毫無疑問是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