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沙:「揍它。」
我將靈力絲化為小劍,在陣中到處扎,然後被大陣越發詭異的動靜給逼退。
這對手有點麻煩。
竇鏹長老走到我面前,納悶地看著我:「幹嘛呢你?跟本宗大陣吵架?滿世界人還不夠你吵的?你連法陣都不放過?」
我:「現在是你家大陣單方面欺負我。」
竇鏹長老:「你試試說出去有人信嗎。」
我向竇長老轉述他家大陣剛剛對我的鄙視。
竇鏹長老沒信:「少來。我們合歡宗的大陣雖然已經生出意識很多年了,但從來沒有清晰地說過主世界語,最多就是傳達一點『危險』『加強防禦』『有珍貴物品可拾取』等信號,不可能跟人聊得像你剛剛說的那麼人性化。還鄙視?直線條的精怪怎麼可能有那麼複雜的情緒。」
08629-不太說得通
我:「雖然我在轉述的時候確實是添加了我自己的理解,但你家大陣對我表達的肯定是調戲加鄙視的意思,我已經理解到了它人性化的內心。」
竇長老:「哦,你這個初入元嬰期的合歡宗半個弟子理解到了,我這個修為比你高的合歡宗正經長老卻一無所覺,你覺得合理嗎?相同修為大等級——你還比我低小等級——的前提下,你覺得你在精怪方面的認知比我強到足以抹消你我之間對合歡宗熟悉度的差距?」
……確實是不太合理。
我:「但是,這大陣確實……它剛剛真的……我幹嘛沒事編段子戲弄你?」
竇長老:「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閒?你實在無聊的話可以再去找第二個准徒弟。徒弟這種東西,收一個是養,收一群是放,收多了反而可能更好教。」
我:「不是,你們家大陣真的過分活潑了,如果你們之前沒有此類感知的話,說明它有意在你們面前偽裝,可能有陰謀,你們應該徹底給它做個體檢。」
竇長老:「之前一直有意偽裝,卻在你這半個合歡宗自己人面前暴露,它為什麼這麼前後矛盾?雖然即使你把你們交流的詳細內容告知我們,我們也會半信半疑,但你畢竟是合歡宗的老熟人,又是大美人,你說的話不管有多荒謬,我們聽後起碼都會多琢磨一下,然後對大陣進行一些試探,就增加了大陣暴露本性的風險。它如果不想在我們面前暴露,為什麼要冒暴露的險?就為了不痛不癢地鄙視你兩句?你們有這麼大的仇?可仇太大的話,也不是鄙視兩句就能消氣的。」
好像確實是很矛盾、不太能說得通。
難道真是我感知錯亂、誤讀了大陣的意思?它在被我的靈力絲碰到時其實沒有嗯嗯啊啊,而只是對異物靈力絲拍打了幾下,發出了點啪啪聲,但我受合歡宗氣氛的影響,想多了?之後它的鄙視語句也只是我腦補過度?我因為剛剛看過炮友名單,於是腦中黃色廢料太多、影響到了對現實的理解力?
我:「等我去其他門派與他們各家的門派大陣交流一二,再回來繼續研究你家的大陣。」
竇長老:「你想研究我們不攔著,但你研究的時候請控制動靜,不要太吵。平常我們這些長老住的地方小輩們不會輕易上門鬧騰,我們已經習慣了安靜,你把大陣敲得響徹全合歡宗,不留任何一個犄角旮旯不吵到,連閉關的都能被你吵出來,恕我孤陋寡聞,我以為砸場子才是這動靜。」
08630-想太多
我:「……有這麼吵嗎?我以為只發出了一小點嗯啊聲。」
竇長老:「你可以把所有長老挨個兒問一遍,都會回答你吵得快聾掉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專程來找你一趟?」
我:「這大陣太心機了。對我就是發出曖昧低聲,對你們就高聲嚷嚷,讓我們兩方信息接收不一致,我們便容易誤解對方、吵起來、不歡而散。它是在趕我滾出合歡宗。」
竇長老:「就說你欠缺常識。精怪哪來那麼複雜的心機?門派大陣要趕人需要這麼迂迴?這是它的地盤,每一寸土地、每一絲空氣都在大陣的調度範圍內,大陣如果真動怒,我這種本宗長老都大概率會被立刻彈出去,你有什麼能耐對抗大陣的踢人、硬賴在合歡宗地盤內不走?」
我:「是,我承認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我就是覺得你家大陣現在的表現更容易理解為心機,而不是單純。雖然如果硬要往單純的方向解讀也不是不行……比如這大陣的意識早就分裂成了無數塊,合歡宗內的每一個弟子及暫住客人都會得到一塊大陣小意識的一對一照料,所以每一個人感知到的都只是一塊特定小意識的情況,不能知曉全局,也不能知曉其他人的小意識是怎樣的。」
我:「一葉障目之下,單一一人以為一塊小意識便等於全局,於是誤讀了合歡宗大陣,也在其他人表達他們對大陣的理解時覺得他們解讀的不對,或者覺得他們與大陣聯手坑人。」
竇長老:「並沒有那麼多小意識。所有築基期可能會由同一塊小意識照料,所有金丹期得到了一塊,可能掌門單獨有一塊,長老們應該是各有一塊。」
我:「真的有分裂嗎?還是你順著我的猜想糊弄我?糊弄的目的是幫你家大陣打掩護?」
竇長老:「這裡是合歡宗,不是仿繡圖。對著我合歡宗的大陣想這麼多,你要是接觸仿繡圖大陣不得逼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