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辛:「領頭羊的位置確實容易讓跟隨者心生敬畏。這事在你們雲霞宗表現得不明顯,但在很多門派里,大師兄、大師姐、掌門、長老都是會讓其他弟子產生畏懼感的。就是不想輕易與這些人打交道的那種感覺。哪怕知道他們與自己是一夥的,也不敢靠得太近。」
我:「這不僅是門派氣氛的問題,還涉及到不同人的性格。有些人就是不喜歡與掌權者打交道,甚至受了委屈後依然不肯靠近戒律處名正言順地告個狀;而有些人就喜歡靠近權力者看能不能蹭到好處,更是在屢屢被罰後依然把戒律處當自己的後花園。」
勞辛:「我在跟你說整體氣氛、平均數、概率,不是個體特殊性。」
我:「多數派就一定具有代表性嗎?我覺得門派弟子的上下限表現也很有參考價值。」
勞辛:「你這躍躍欲試的出劍狀態……頭不疼了是吧?」
我:「還疼,但……要不我們打一架?」
勞辛笑道:「請出招。」
我:「……其實在我的打架技能中,更長於應對他人的出招,而不擅長主動出招。」
勞辛:「那你此刻可能得挑戰一下你的不擅長。我修為比你高,這裡又是我的主場,如果我主動出手,哪怕是在被你邀請後先你一步出手,傳出去都有損我及往生門的形象。」
我:「化神期還在乎這種名聲?」
勞辛:「你已經發現了的,我並不在你熟悉的化神期框架內。」
我:「……我覺得『修為越高越不要臉』這一點應該是跨門派通用的吧?」
勞辛:「不是,我們往生門一般都特別要臉。」
憑你能說出這種話我就覺得你在驢我,但我好像也的確找不出能斬釘截鐵反駁你的有力證據。相對來說,往生門的對外形象好像確實一貫維持得不錯。
我一邊琢磨著,一邊對勞辛刺出一劍,絲毫不讓我感到意外地被他躲過,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像是有點意外。
我略感疑惑,同時再刺出一劍。他繼續輕鬆躲過,但臉上的意外之色更重。
我一邊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還是我的攻擊招式用得過分外行以至於讓化神期——非劍修——看不下去,一邊刺出第三劍。
09511-不走心,不過腦
勞辛終於開口表達了他感到意外的原因:「你攻擊之前完全不做心理準備嗎?包括越級攻擊化神期的壓力、對於攻擊失敗後果的擔憂、如果我反擊你該如何應對的預案、這場一共要攻擊幾次的計劃……你完全不思考這些嗎?」
家精:「他在罵你打架完全不用腦。」
毛球:「這不叫罵,這叫陳述客觀事實。裴林這次出手時確實什麼都沒想。」
小隨:「可明明一直都在計算。」
裴簡卓:「但有關攻擊的計算強度與專注度,並沒有比計算桌上的茶杯是否別有乾坤更高。也就是說在勞辛的感知里,裴林抬手攻擊他,和裴林抬手掩唇打個呵欠,好像是一回事。在靈力鋒銳地襲向他之前,勞辛無法只從裴林的抬手中預判裴林究竟想幹嘛。」
裴簡卓:「要不是隔了大等級,這種預料不到很容易就能讓勞辛吃虧。」
如果不是因為隔了大等級,我也很難攻擊得這麼不走心。正因為我清楚我的攻擊完全沒指望傷到勞辛,又仗著勞辛那往生門做派不會兇狠地突然給我一通抽,所以我攻擊時才能既不擔心也不期待,就那麼隨手一撩,得到什麼結果便接受什麼結果。
我這次出手時確實是幾乎不過腦,因為反正怎麼盤算也只會得到相同的結果,於是又何必費那個腦力呢?我現在的腦袋被計算題撐得已經快爆了,必須儘量省力。
裴簡卓:「不知道以現在這種儘量避免費腦的狀態與劍宗元嬰初期打會是什麼效果。離開往生門後我們去試試?」
不用試,還是那個效果:如果劍宗弟子只是與我鬧著玩,他們就打不中我;但如果他們結陣玩真的,我就會慘。其實當我處於被攻擊的狀態時,我本來就幾乎不用腦,躲閃是真的被我練成了條件反射。
我剛欣慰於我的躲閃熟練度,就見我的腦內算式鋪開了對我躲閃技能的解析。
行叭,我的大腦,你隨意。
裴冰:「你這是打算把自己肢解了,讓你的大腦、手腳、舌頭、胃等都自行其是?」
毛球:「以後說不定還真能拆開來分頭行動。化神期不是可以分出無數意識同時做很多事情嗎?元嬰期就應該可以分出很多身體同時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