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可不知道這樣做。」陳鶴年的話像刀子樣刺過去。
汪老大臉都白了,又是震驚又是不解:「這棺材是老二準備的!他…他。」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兒,估計自個也沒想明白。
陳鶴年沒有那麼多耐心和他細細解釋,直言道:「日子一久,你爸就會變成怨鬼,更何況,他還是意外死的,不想他來索你們的命,就把這棺材給換了。」
汪老大有些慌了:「換,我馬上叫人換!」
陳鶴年說:「現在,你先去把屍體抱出來。」
「抱出來?」汪老大躊躇了會兒,顯然沒這膽量:「我麼?」
陳鶴年冷冰冰地說:「既然是你爸,你害怕什麼,我要檢查他有沒有起屍成僵,別磨蹭!」
汪老大滿臉的後悔,早知道就讓別人替他了,在陳鶴年的催促下,他走到棺材邊,看了眼老爺子的屍體,他的心就糾了起來。
老爺子的屍體和下葬前一樣,皮膚煞白,眼窩是很深的顏色,屍體沒有腐爛,但還帶著一股老人味兒,以及棺材的木頭味兒。
汪老大被陳鶴年視線逼著,伸出手探進老爺子的腋下,提著屍體的上半身就要把他抱出來,汪老大緊張地用眼睛盯著,結果怕什麼來什麼,老爺子的腦袋突然猛吸了一口氣,跟了活了似的睜開眼。
可老爺子的樣子可沒死而復生那樣好看,屍體刷地張大嘴,直接就朝他脖子那裡咬了去。
這可把汪老大嚇壞了,他一撒手,慌得自己都摔在地上,震天響。
「你是要把你爸分屍了?」陳鶴年在旁說。
「屍體動了!」汪老大抽著氣,心跳砰砰地跟放屁聲一樣大,「我差點就被咬了!你沒看到麼!你差點害死我了!」
陳鶴年說:「你做夢了,屍體可沒動。」
汪老大神都快被嚇飛了,可再看過去,老爺子的屍體只是摔在地上,閉著眼,一動不動。
「至於誰能讓你做的夢…」陳鶴年停頓了會兒,他沒有把鏡子放在箱子裡,於是他走到屍體邊,掀開屍體的眼皮,屍體灰色渾濁的瞳孔沒有聚集的神兒,就是具剛死的屍體。
屍體還沒有屍變,那他怎麼會從棺材裡鑽出來?陳鶴年暫且沒有找到答案,他皺了皺眉,取出銅錢用紅線綁著,直接捆在了屍體的腦門上。
「就這樣,別再動這個屍體了,有我的東西綁著,就算是再有怨氣的鬼也得安分待著,謹慎點,就把熟糯米撒在房門前,不要漏掉一個空隙。」陳鶴年說,他做完事,見汪老大還一副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沒有猶豫,自個先走了。
陳鶴年回到了那間屋子裡,吃了送來的晚飯就沒再出去過。
汪家人站在過道里想聽聽動靜,可也不知道他在裡頭做什麼,沒有一點聲響,汪媳婦的兒子現在恢復了正常,汪老大聽了陳鶴年的話心裡也有了底,他們沒再糾結,安心地回二樓休息去了。
陳鶴年躺在床上,闊佬家裡的床單比自個家裡的要軟更舒服,周羨之以往不讓他在僱主家裡過夜,雖然他在旁打下手,但遇到厲害點的鬼,都是周羨之一個人留下處理。
今兒個是第一次陳鶴年一個人在外做事。
十八歲,正是歷練的好年紀,他師父在生日那天晚上說,陳鶴年猜他會給自己找活兒干,但沒想到他是直接帶錢跑了。
此時,大廳外的鐘表指向了凌晨十二點。
陳鶴年的呼吸聲已經平緩,房間裡一片漆黑,鏡面呈現一片灰黑,都說睡覺的時候鏡子不能對著自己腦袋,鏡子身為陰物會招邪,但陳鶴年偏生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