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鬼現在想要他的命,那他師父也就只能在鬼節的時候去地府給他燒些紙了。
陰影將他覆蓋住,陳鶴年瞧見了一張臉的輪廓。
「你要做什麼?」他說。
鬼挪動了自己的身體,這回是兩隻手全都落在了陳鶴年的身上,鬼沒有給他回音,陳鶴年可不敢賭,直接予以還擊,一拳頭揮向鬼的腹部,但在這隻鬼的身上沒有效果。
他的手直接穿透過去,是的,這隻鬼它是特別的,它的真身可能留在某處地方,而寄生在陳鶴年身上的它是沒有真正實體的,陳鶴年什麼也沒抓著。
鬼則順利地按住了他的身體,陳鶴年陷進床被裡,順帶將他翻了一個身,他的頭髮如傾瀉的瀑布灑在床上,鬼的頭髮落下來,烏黑的墨很快交融在一起。
陳鶴年看見了鬼的正臉,它的呼吸很寒冷,五官是如此模糊,從它的臉上看不到什麼,眼睛是全黑的,臉上卻很乾淨,沒有傷疤沒有腐肉,也沒眉毛,鼻子,嘴是一道縫,它的臉簡直像張人皮面具,比起他見過的鬼來說,其實不算難看,陳鶴年用滑稽兩字來形容,而它的下顎處的頸部還有一條深壑的紅線。
原來,這是一隻抹了脖子的鬼。
陳鶴年伸手去拿自己陰羅盤,正想著要不要將中心的八卦圖扣在這鬼的臉上時,這鬼居然開口說話了。
「不,不……」
鬼發出聲音的那剎那,陳鶴年愣了愣,「你會說話?」
「不什麼?」
鬼的身體幾乎都壓在了陳鶴年的身上,它的前臂伸了出來,人的軀體已經完全顯現,赤裸的胸肌和結實的肌肉,寬闊的肩膀撐在陳鶴年的兩側,膝蓋插進了他的大腿間。
這鬼就赤身出現在陳鶴年的眼中,如果不是黑粒子擋在它的跨間,陳鶴年都可以報警判它猥褻了。
「說話。」陳鶴年煩悶地瞪了它一眼,他這是被鬼壓床了,雖然還不夠近,不重,不會覺得胸悶氣短。
鬼是沒有心跳的,不然那大胸肌蓋陳鶴年臉上,他是一定能聽見裡面的心跳聲,儘管這鬼身材不錯,但陳鶴年對任何東西的□□都沒有興趣。
「喜,歡。」鬼張了張嘴,「不喜歡……」
這鬼還是個結巴。
它的聲音沙啞又綿長,像隨意抽弦的古琴,續了又斷,斷了又續的。
「不喜歡?」陳鶴年挑起了眉,古怪地盯著它,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鬼在他身上說出不喜歡這三個字,但沒什麼新穎的,畢竟不是每一隻鬼都愛吃肉。
這鬼一邊說著不喜歡,卻一邊貼近,連他手上的紅繩都纏著越來越近,陳鶴年被它弄煩了:「那你趴在我身上幹什麼?」
「給我下去!」
十八歲,正是差不多發育完全的時候,陳鶴年不矮也不瘦,他一米八的體格,跟著周羨之練過功夫,身上的肌肉遠超同齡的男生,看過全身,就知道他結實得不行還帶著一點漂亮曲線。
但這鬼比他大多了,一眨眼,他上衣的扣子全都被解開了,鬼的手按下來,放在他的身上直接蓋住了他的半個肚子,陳鶴年腹部有一條人魚線,現在上面多了被勒出來的紅痕,跟白紙上被畫了幾條紅線一樣。
「不喜歡。」鬼重複,它大概只會說這三個字,陳鶴年語塞,因為不喜歡,所以現在刨開他的肚子不成?他肚子可沒叫,如果說這鬼是因為嫌棄他吃過的晚飯,那它可真挑。
鬼手的撫摸讓陳鶴年輕微顫抖,太涼了,跟裹了塊冰沒區別,陳鶴年陰沉著臉,也沒什麼他不敢做的,直接上手拽住了鬼的骨頭,儘管一隻手包裹不住,但他至少捏住了。
鬼歪著頭看向他。
陳鶴年冷著聲音地警告:「從我身上離開,不然……」
不然他要怎麼對付它?這是一個好問題,要除掉一隻鬼他有很多方法,他師父更甚之,但他和鬼的契橫跨在中間,所以他才舉步維艱,如果那是張生死契,那他拼死累活最後也得把自己送進地府。
陳鶴年還沒有受過這樣待遇,他冷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