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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大鬼離陳鶴年遠了,它又回到了床邊,威風凌凌的,可站著又像個君子,就立在那裡。

好奇怪。

好奇怪的鬼,好奇怪的事。

陳鶴年沒有準時地從床上醒過來,他比往常要晚了兩個小時,一睜眼,鏡中鬼就在旁邊飄著,它撐著腦袋盯著陳鶴年,連神態都有些嚴肅。

「做什麼?」陳鶴年被它盯久了,就知道它憋著屁要放。

鏡中鬼看陳鶴年的臉色正常,好奇地問:「你的……腎還好麼?」

陳鶴年說:「什麼意思?」

「沒什麼。」鏡中鬼眼珠轉了轉,見他也不是被吸了精氣的樣子,便更不好把昨晚見到的說出口了,萬一那鬼找上門來,把它碾碎了可該如何是好?

可陳鶴年不是好敷衍的,他臉色一變,只能吐出一個字,「說。」

真是一個賽一個地喜歡威脅鬼,鏡中鬼只好回答:「我就想著,你能不能分點精氣給我。」

陳鶴年淡淡回:「想吃巴掌?」

鏡中鬼哼了聲,要鑽回鏡子裡。

「等等。」陳鶴年叫住它,「這裡怎麼會有一張紙?還是一張給亡人燒的黃表紙。」

「是你放的?」

「我可沒有。」鏡中鬼回答,「有事也別找我,我要回鏡子裡養養我的陰氣了。」

鏡中鬼走了,陳鶴年還懷疑地捏著這張紙,他確信,這張紙不是他拿的,如果也不是鏡中鬼放的,那會是誰?

他把紙拿到鼻子前,聞了聞,但上面的氣息太微弱了,也聞不出來什麼。

只是一張紙,又不是把刀子。

陳鶴年起先沒當回事,就此放下了。

但後面,他總是能看見一張紙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面前,有時是在臥室的床頭柜上,有時會出現在桌子上,甚至他的洗澡的時候,紙還會飄進廁所里,浸濕在地板上。

這自然不是人為的。

是一隻鬼,一隻很能隱藏氣息的鬼,或者是一隻弱小的鬼。

陳鶴年覺得不該無視它,想了想,便取來自己的箱子。

還沒有到鬼門關開的日子,這屋子裡又沒有凶煞之氣,他猜這鬼大概是想要點什麼,就取了一個火盆,往裡面丟了點紙錢,火還沒怎麼燃,就直接被風吹滅了。

陳鶴年納悶了,它不是要錢?

不要錢還想要什麼?

無論是人還是鬼,陳鶴年可不白幫忙,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直接踹飛了火盆,呵了一聲,就去畫了三道符,分別貼在了臥室的三角,他要讓那隻鬼再也進不了臥室。

做完,陳鶴年才安心睡去。

可到了第二天早上,桌子上還是出現了那張白紙,甚至旁邊還多了一支筆。

陳鶴年去檢查了符紙,那黃紙已經黑了,攔邪符都攔不住的鬼,那就不是一般的鬼,陳鶴年還沒在驅邪上受過搓,他就當那紙和黑筆都沒看見,自個在店裡尋清閒。

怪事就接著來了。

他走到廚房裡,櫥櫃裡的碗就會掉下來一隻,不多,就一隻,櫃門還會不停地一關一合,砸得很響。

這樣的事持續了三天都沒散。

洗澡的時候,他更換的乾淨衣服無緣由地被風吹掉了地上,髒了也濕了。

這樣,可把陳鶴年給激怒了,他披著濕漉漉的衣服就跑了出去,他師父在大堂里留有陣法,他直接借陣用紅線搭橋,用紅線捆著陰刀,直接插在了房子的兩側,就這樣造出一條陰陽交界出來。

陰陽交界之處,再能隱藏的魑魅邪祟也逃不過他的肉眼。

「出來!」陳鶴年呵了一聲,他頭髮還在滴水。

那鬼在他眼前現形了。

「怎麼是你?」陳鶴年有些意外,他皺了眉頭,站在原地沒有動,捏在手裡的紅線也沒有甩出去。

怎麼會是他身體裡的那隻大鬼?

陳鶴年手指上的那根紅繩沒有預示,那鬼似乎變得更強了。

是了,離七月十五鬼門開的日子更近了,陰邪的能力只會比往常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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