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年知道這些鬼為何恐懼了,他在地上看到了許多人體的殘肢,在他觸碰的時候就化為了灰飛。
有人在這裡屠宰鬼魂,將它們剁碎,地下有一個鮮紅的陣印,只怕是個煉化的陣,跟油鍋一樣,把這些鬼的身體剁碎之後呢,放進油鍋里一炸,它們多半會被炸成黑色的粒狀物,就成了人能吃的東西,那些民間術士,散修陰修啊,有的就會這樣做,他師父講給他聽的,說是這樣吃了,就能延年益壽,方便是方便,就是天殺的太損陰德,吃了,多半變得不人不鬼的。
另一張符多半就在屋子的中央,陳鶴年正要過去,耳朵先察覺到了稀疏的動靜,一扭頭,一束寒光就從眼邊擦過,他提起箱子一擋,那可是一把大刀,刀鋒劈在了他的箱子上,提刀的那人用牛勁兒一頂,陳鶴年順勢就倒在那木柴堆上。
陳鶴年被壓著,將身一扭,施力的刀尖就擦過箱子,落在了柴堆上,陳鶴年抽身而退,提起箱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上頭多了一個白小口。
那個布陣的人果真就在這裡。
「你是哪裡人?」
提著刀的男人古銅色的皮膚,穿著深黃色的袍子,燭火的光映著粗黑的眉,他回道:「我乃黃嶺一派,小娃娃,你今兒個可來錯地方了。」
說完,他的砍刀就又劈了下來。
陳鶴年將箱子一甩,他出手快過了腦子,拿這黃嶺道士當鬼來對付了,一根紅線穿過去,遇上刀鋒直接就斷了,眼見的刀落下,他只得屈下膝蓋,縮著一躲。
黃嶺道士砍刀又豎著落下來,陳鶴年轉得快,刀鏗鏘一聲劈在地板上,水泥都被震碎了,黃嶺道士鼻孔吐出一口氣,拎著刀又去掀他腳底。
陳鶴年站直身,恰好用腳跟一扣,腳按住了他的刀。
黃嶺道士不懷好心地說:「小娃娃,你基本功倒是不錯。」
「你刀也不錯。」陳鶴年回道,「刀鋒,但是人太鈍了。」
他悠哉笑道:「可惜,可惜了。」
黃嶺道士氣哼一聲,也用腿來掃他。
陳鶴年功夫可沒少學,他師父曾說,清理邪祟講究術法,但是對付起人來呢,那靠的可就是硬功夫,人再如何,也是個肉體凡胎,上了刀法,劈在身上會疼,會死。
陳鶴年跳開,笑話他:「你做這些,若是被正統名山上的人知曉,你可就玩完了。」
黃嶺道士說:「用不著你操心,你一定走在我前頭。」
陳鶴年手未握拳,用手掌襲之,他腳步朝後一跨,劃出圓弧的距離,底盤穩打穩紮,手掌推其下顎,對方來勢洶洶,砍刀擦過他的鼻樑,好不驚險。
陳鶴年卻絲毫沒有遲疑,手掌推其下腹。
黃嶺道士忽地一口水朝陳鶴年噴了過去,空氣里多了酒味兒,陳鶴年躲閃之餘,卻也濺在了身上,他的舌頭竟然能壓住酒。
「木灰酒,斬鬼刀。」黃嶺道士笑道,「小娃娃,也讓你見識見識。」
他那一刀揮過來,直接在空中擦出了火星。
轉瞬間蠟燭都被他弄熄了。
陳鶴年眼中沒了他的身影,這人善於收斂氣息,而他不喜歡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和人對打,立即喊道:「大黃!」
「出來幫忙。」
「這個人,給你吃就是。」
鬼魂笑聲立馬嘻嘻地冒了出來,鏡中鬼在下一瞬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它升騰的長髮立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