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知道了。」
「你師父是不是叫你先躲起來避避風頭?」
「不是。」陳鶴年篤定,他了解周羨之,「那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八成還是好東西。」
周羨之給他的錢,足夠兩個人來回,以他摳門的性子,要麼他其實沒走遠,知道自己的境況,要麼就是他已經算到自己會在這時候遇到那個姓姜的人。
姜皖,至少這人他沒弄錯。
一點半的汽車,雨南這個地方很陌生,去那兒也要六個小時,山高林子大,位置還偏,客車他一路坐到底,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車停在了一處山頭。
車上的人就剩他們倆,下車時,地上是濕泥巴,應該是連續降了雨,山路不好走,地上的草有膝蓋那樣高。
「你們不是這地的人吧?」司機將客車熄了火,一個鬍子半白的大叔,「這山里又沒金子,知道這裡是哪兒麼?現在的小娃娃,真是嫌命長。」
「大叔,我們還真不知道這是哪兒呢?回老家探親結果車坐錯了。」姜皖應得快,「瞧您面相是個好人,能幫幫忙麼?家裡人沒見到我們人,可要著急了。」
司機大叔上下打量了他們,「明天早上五點半發車,你們就能回去。」他鎖上了車門,「遇到我算你們命大,這晚上哪兒都不安全,跟我走吧。」
他要領一個方向走,陳鶴年卻開口說:「不去那兒,去這裡。」
陳鶴年指了一個方向,遠處還立了一塊兒石頭,那是個村子。
「那裡不能去 !」司機大叔說。
「為什麼?」姜皖正想多問一句,陳鶴年就說了一個走字,說完,頭也不回,直接朝那村子走過去了。
司機看他背影,呵了聲:「找死,可別賴在我身上。」
司機氣沖沖地往反方向走了。
姜皖跟上陳鶴年,問,「你知道什麼了?」
陳鶴年沒搭話,她就自己用眼睛去看,「羅盤?這東西應該是南派的法寶,居然會落到一個外人的手裡,是你的本事,還是你師父的?」
「閉嘴。」陳鶴年回道,他抬起頭鎖定了一個方向,手裡的羅盤上的圓環和針都有反應,就在這村子裡。
泥巴路可有點窄,周圍的房子有燈光,但是沒遇見過一個人,指針在往高處走,那是一戶人家,立著高高的籬笆牆,這座小山包上就這棟房子。
陳鶴年正想怎麼進去,姜皖就直接上去敲了門,她等了等,屋子裡的人動靜不大,就敲得更大聲了。
一個姓的村子,一般都不會歡迎外人。
等的時候,陳鶴年已經裝好羅盤,彎下了腰。
「你在看什麼?」姜皖說。
「生石灰。」陳鶴年說,「剛灑的。」
地上有一圈白線,地是濕的,但上面那層粉卻是乾的,他上手摸了摸猜出了質地。
姜皖說:「這玩意有什麼用?」
陳鶴年回道:「驅不了邪。」
說完,這家的人就出來開門了。
「誰啊?還想不想活了?!」來的是個中年老漢,他手裡居然還提著一把菜刀,氣勢洶洶的。
「不好意思,打擾了。」姜皖也不管他手裡是什麼,直接湊上去,「我和我哥哥是不小心跑到這一帶來了,司機師父說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去,我們沒地方住,這地方山高樹多的,我們膽子也小,你這院子建得大,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家借住一晚?明早就走了。」
男人打量著他們兩個人。
姜皖接著楚楚可憐地說:「我們乾乾淨淨地來,也會幹乾淨淨地走的,叔叔,能不能行行好?」
「外地人?」男人說,「哪裡的?」
姜皖說:「我們是陳家村的人,你知道不?」
「那可隔了十里地。」他的表情變了:「進來吧。」他將菜刀往邊上的籃子裡一放,「不過我得跟我婆娘說一聲,你們先進屋,這外面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