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賀和姜皖還昏迷著,陳鶴年想到了那個包裹,趙翠翠不打算出去還會帶什麼東西?
他打開裡面的東西,表面是銀線編成的花,下面有用藍布裹好的小包裹,他隨手打開了一個,就看見了她之前給左賀吃過的黑色小藥丸,陳鶴年立即給兩人一人餵了兩顆。
很快,就有了咳嗽聲,呸呸地往旁邊吐,他們醒了,這樣就好辦了。
陳鶴年踢了他們一腳,叫他們趕緊站起來。
「這是哪兒?」姜皖被髒得跳腳。
「大巫師的私人牢房。」陳鶴年回。
「我的劍不見了。」左賀說,陳鶴年頭一次看見他臉色如此難看,很惱火的樣子。
「不用找了,他特意把我們的工具都給收走了。」陳鶴年說:「那個大巫師顯然是不打算放我們走的。」他的箱子也沒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藏在手腕袖子上的一根針,一條線。
牢房被上了鎖,把他們當成階下囚,但那個大巫師不知道,他身上還有隻鬼。
陳鶴年站在鐵門邊,指了指上面的鎖:「打開它。」
他身上立馬冒出一條觸手,伸過去,碰了那鎖,銅鎖立馬碎成了小渣渣,再一推,直接將鐵門給推飛了,哐啷一聲,陳鶴年還聽到了回音。
三人出了牢房,這地方不小,面前一排有五個洞口,長得還一樣,比兔子還會藏,潮濕氣太重讓他聞不見陰氣,正有點發愁,觸手就又伸了出去,它伸進了面前第二個洞口裡,來回極快,它回來時還捆了一條蛇,正是跟在趙翠翠身邊的那條白蛇。
白蛇和之前不一樣,它腦袋上有血,張著嘴,只是用頭掙扎,有點不同尋常。
陳鶴年讓鬼先把它放下了。
誰知,這白蛇一落地,身上冒出一陣兒白煙,就在陳鶴年面前變成了一個俊美的白衣男人,披灑的千絲長發正流著血,它是為了開口說話才用自己的修為變成人形:「大巫師不是好人,求你們去救她,晚了,她的血就要流幹了。」
白蛇說,它正是從趙翠翠那裡過來的,大巫師辜負了趙翠翠的信任,直接將她綁了起來,用一把刀割開了她的手腕。
它道行不及大巫師,只能先逃出來。
陳鶴年說:「帶路。」
白蛇立即變回了蛇身,滑向洞中。
陳鶴年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一個小時是他估算的最好的時間,大巫師沒辦法直接處理他們三個,也不會那麼快把趙翠翠拿去餵蟲子,但他早懷疑這人不對勁,特意深入這裡,正是想看看大巫師身上的陰氣從何而來。
很快,他就聞見了濃烈的血腥味兒,少年之血陽氣最重,穿過了那條像迷宮一樣的石洞,他們看見了燭火,然後就是血,盡頭是三台階,中心被挖空成了一個圓盤,這是人為打造的一個祭壇,石頭上刻著符文,趙翠翠正處於圓的中心,她被綁著,手垂落在地上,被割了碗,她的血一點點流進圓陣的凹槽中,正慢慢流過石陣上的每一處符文。
陳鶴年左右一觀望,就看見了自己的箱子,他的法寶都被拿出來擺著,左賀的劍也正擺在一側的木桌上。
大巫師同樣在祭壇上,原本躬身的他站了起來,黑袍幾乎讓他隱藏在暗淡的光線里,回過頭說:「你們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攪我。」
「不過……你來得也是時候。」
大巫師的臉上已經摘去了那副儺面具,只是他這張臉叫人惡寒,唯一能看清的是眼珠,而他的瞳孔只有小圈的黑,像蜘蛛的眼睛。
這張醜陋的臉,儘管陳鶴年預料過,但還是有點反胃。
趙奶奶曾說,大巫師比她活得要久得多,當時,研製出血蠱的正是他,所以他被敬奉成族裡的大巫師,他現在是個活了百年的不死人,露出的皮膚全是凹凸不整的疤痕,像是拿針線縫縫補補過。
他們要先救人,趙翠翠就算要死,也不該是在這裡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