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朋友……」永建師父眼珠一轉,摸了摸下巴的鬍子,哎呀一聲,「好啊,連控鬼術都出來了。」
姜皖笑容一僵。
「你們年輕人真是八道匯集,比我年輕的時候還熱鬧。」他接著說:「只是你師父也沒給我通過信,我不知道你會過來,那臭小子把徒弟養得不算差,你既然來了,我就得照顧你。」
「你師父以前是我師弟,叫我聲師伯,你不會虧的。」永建師父說完就坐正了,等著陳鶴年喊他。
「師伯。」陳鶴年喚了聲,永建師父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站起來,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拍在左賀的頭頂:「傻徒弟,下去兩個月,還學會交朋友了?」
左賀摸了摸腦袋,點頭:「是。」
「那你怎麼不傳信給我?」永建師父瞪了他一眼:「你見到你師叔了?」
「是。」左賀回答,「但是我沒有打攪他,也不好打攪您,師父不是說過,這些陳年舊事不得宣之於口。」
「一根筋。」永建師父指了指他,嘆了口氣,扭頭沖陳鶴年親近地喊道:「鶴年啊,你體質特殊,此次來,你是打算下墓麼?」
陳鶴年點頭。
「我不想你下墓。」永建師父說,「我能攔住你麼?」
陳鶴年搖頭,他說:「你如果了解我師父,就更容易認識我。」
「墓下的東西不簡單。」永建師父警告他,「要是局勢沒有控制,你最為危險。」
「我知道。」陳鶴年說。
「那我還能說什麼,有師父就有徒弟,一個死德性。」永建師父哼了聲,「你們吃飯了麼?離午飯的時間還差著呢,傻徒弟,帶他們去那個棚子裡吃點東西吧,我到時候叫人給你們安排住處。」
「去吧。」
說完,他施施然,走了。
陳鶴年盯著他穩健的背影,這人有點自來熟,但陳鶴年並不排斥,因為他說話的語氣和周羨之有點像。
姜皖說:「你師父是個有本事的人。」
「當然,除了太師父,我師父就是山里最管事的人。」左賀笑著回答,「別太擔心,都是自家人。」
「走吧,先去吃點東西,已經到了,我們不用急。」他帶著陳鶴年和姜皖去了一處白棚子裡,這是臨時搭建的飯棚。
「小師弟!」一抬頭,裡面就有人朝他們招手,一個白衣道士興沖沖跑過來,圈住了左賀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師弟,我就猜到你上山沒來得及吃飯,我剛找廚子給你討了一個肉包子,留在後廚那裡熱著,沒有多的了,你的朋友要是餓了,還有饅頭和粥,兩個月沒見,你都瘦了,正好可以在這裡再補一補。」
「記得吃啊。」他拍了拍左賀,然後跑出去了。
這裡沒什麼人,左賀去廚子那裡取來了三碗粥,「嘗嘗,我們山上的青花粥,挺甜的。」
陳鶴年和姜皖都嘗了一口,覺得還行,就留了勺子,時不時地攪一下。
「你吃吧。」左賀把包子也取了過來,放在了陳鶴年的面前。
「這是你師兄給你的。」陳鶴年拒絕,「我不要。」
「吃吧。」左賀淡定地喝了一口粥:「如果你師父沒有離開南派,你才是那個小師弟,我是師兄,這是師兄應該給師弟的。」
陳鶴年不接,他舉著的手就不放下,還一直盯著,是左賀獨有的固執。
陳鶴年抿著嘴,白了他一眼:「神經病。」
但他還是接了包子,不客氣地咬了一口,肉很多,吃起來有股香味,裡頭加了點香菇,細嚼慢咽的吞進去,一左一右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有勺子碰著碗的聲音,而他的手得拿穩了,才能不讓裡頭的熱油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