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永建師父的問題沒完沒了的:「那悄悄跟我說一說,這一趟,你師父跟來了麼?我不信他真會叫你一個人跑過來,也不怕我把你扣下,是不是悄悄躲在哪裡了?」
陳鶴年只是笑笑,「我師父一直是個膽大的人,也敢賭,自然沒有什麼不敢的。」
「我不信。」永建師父卻眉頭一皺:「他真沒和你說過師徒間的悄悄話?」
陳鶴年搖頭。
永建師父哎呀一聲,想和他套近乎:「你放心,我又不做對你們有害的事,就是再見見他而已,你就告訴我吧。」
陳鶴年依然搖頭。
永建師父不信邪,就一直盯著他,想從他那雙染了點火紅顏色的眸子裡看出點什麼。
這時,左賀卻開口了:「師父,你就別問了,他就算知道,不想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想,他們師徒兩個一定在路上吃過很多苦,自然不會輕信別人,師父,你不要強人所難,師叔要想見你,早就敲響山門了。」
「我是別人麼?」永建師父重重拍了下桌子,鬍子氣憤地撐了起來:「我還不懂這個道理,用得著你把話這麼講出來?兩個月了,口才一點也沒有長進!」
「算了。」他嘆了口氣,「是我話多了。」
「不過呢,我可了解你師父,他自然是看重你的。」永建師父告訴陳鶴年,這座墓就是他師父最先發現的,道上的規矩,先到先得。
而周羨之又將這個消息賣給了胡不孫,讓胡不孫做中間人,聯繫了南派的人來處理這件事,這個鐵扒皮三陰手當時就提了一個要求,不允許旁門參與,只能由正統和天陰派參與此事。
永建起初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直到看見陳鶴年時他才明白。
周羨之是在給自己的徒弟鋪路,胡不孫欠了他人情他信得過,正統道門誰也不會在表面打太陰之體的主意,而南派又有自己在,這樣才能保證陳鶴年不遭道門毒手。
但是周羨之做完這些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永建師父講著講著又笑了:「你那師父啊,就知道我不會阻擾你,還得幫襯你。」
陳鶴年臉上淡淡的,永建師父也意識到他們並不熟籠,便自個起身走到了門口,用手指點了他們三下,「不說了,你們好好睡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下去之後事事要聽我的,不准離開我的視線,知道麼?」
陳鶴年答應了,他們三個湊了南派的人頭數,作為第一批下去的人,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跟著永建師父往深山裡去了。
帝王墓,四扇門,三生一死。
他們已經排除了一扇死門,用土炮兒將三處生門炸開,永建師父的南派會從東面的入口下去,陳鶴年走到的時候看見滿地的碎石頭,那是在昆南山半身腰的位置,周邊的雜草已經割乾淨,站在門口就能聞見一股泥土味兒。
「下墓最危險的就是啟動機關,導致失散單打獨鬥。」左賀說,「我徵求過師父的意見,他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所以,你就打算讓我們這樣下去?」陳鶴年拽了拽腰上的繩子,沒拽動,他的腰上正綁上了一根粗繩,他是繩子的中間段,另外兩頭分別綁在左賀和姜皖的身上,系了死結,這繩子質量不錯,就是粗糙勒得慌,跟系在一起的螞蚱一樣,好彆扭,還好他們慢一步下去,不然還要被別人看笑話。
「就這樣,咱們走吧。」左賀大步從洞穴里鑽進去,繩子猛地拽了陳鶴年一把,差點讓他先給裡頭的人拜一個早年。
陳鶴年埋怨地盯著他,可惜左賀看不見,三個人外加一條繩,挨個走進去,追上隊伍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