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年忍了,在地上寫道:「他口才又不行,怎麼讓他幹這麼精明的活兒?你瘋了?」
「陳老闆,你的演技也是屎啊。」姜皖寫道。
陳鶴年沉默地用眼睛表達了他的怒氣。
被瞪了,姜皖也還是遵從本心,再寫了一次:「確實是屎啊,你氣也沒用。」
「但我也不會演。」左賀誠懇地說,「要是我搞砸了,他們懷疑我該怎麼辦?」
姜皖寫道:「還記得我說過的人設麼?」
左賀當然記得。
你是個初涉髒活的人販子,你被同行害了,是逃到這一帶的,因為最近查得嚴,火車也運不了,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將手裡的貨弄出去,死活你不管,你很急,需要很多錢,在黑市里就是個小犢子,脾氣大還沒手段。
姜皖寫道:「放心,他們就喜歡你這樣的商家,而不會喜歡一個老成的,不好騙的行家。」
左賀又有了點信心,拿著東西,就一個人去黑市了,他記得姜皖的所有囑咐。
他手裡拿著一藍一粉兩個手環。
「這是那裡面的黑話。」計劃實施前,姜皖把細節也交代清楚了,「藍色就是男孩,粉色就是女孩,那些買家是看得懂的,到時候,有人問你這手環怎麼看,你得告訴他們,你的環兒有點舊,還有點破損。」
「就會有人問你哪裡破損。」
「你就說你的環兒是兩個啞炮兒。」
「誰問你價格,你都要告訴他,一個五十萬,必須買兩個,誰說錢都不能少,這樣的價格多半沒人會接受,但要是有人答應了,就帶他去看貨兒,是不是姜族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左賀孤身入黑市,可他終究是個門外漢,他用尋穴法找到了入口,但一過去被人攔住,他一問三不知,就著急地說自己想要賣東西,說是在外邊不好賣想脫手,被熟人推薦來的。
守門的這才把他放進去。
那就是個地下菜市場,左賀進去的時候,沒看出什麼不一樣,只不過這裡賣的都是明面上賣不了的,賣家都沒有把真寶貝拿過來,根據左賀的觀察,和聽到的對話判斷,賣奇缺毒蛇的就拿個蛇籠子,買古董的就是幾顆石頭,他是個陌生人,一來也引得不少人盯著他。
左賀那打扮,有點賊眉鼠眼的,看著就不像干好事的人,他抖著腿,等到有人到面前試探,他就按照姜皖說的,定了一個高價,有人罵他是瘋子,兩個爛貨也搞這麼高價,左賀就罵回去,但是姜皖就只教了他一句,他沒罵過人家,真被對面的髒詞氣到了,也只能指著他鼻子呸呸兩聲,說不出別的。
姜皖就想要他鬧起來,動靜有了在這裡做生意的人就會把他當作飯後笑料,都說來了一個夢想家,賣兩個老啞巴還想要一百萬。
「好心人」勸他降價,但他沒聽,一去兩天,沒有一個願意買的。
直到第三天,兩個低鼻樑帶著黃巾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他們蹲下去就把兩個環拿了起來,「這兩個我要了。」
左賀已經認熟了很多臉,但這兩個是新來的買家。
左賀說:「價格是一百萬。」
「錢不是問題。」男人說,「不過,你要先帶我去看貨。」
「我只帶一個人。」左賀說,「屋子小擠不下。」
男人同意了,「如果你貨好,我可以先付你十萬的定金,等人送到我地盤,我再付尾款。」
「行。」左賀忍受了三天的烏煙瘴氣,等的就是這一刻。
不需要等姜皖來認,左賀就能看出來,他們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們身上的氣場很不一樣,尋常人外陰內陽,而面前的男人還是雙陰,陰氣傍身,面堂卻不發黑,那陰氣是伴身之物,也就是他們擅長的控鬼術。
「你們買了可不吃虧。」左賀在路上大大方方地說,「那兩個外形條件都不錯,買回去當豬仔配種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