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的人很快就聽到了吳傑的大吵大鬧,他紅著臉,拿著斧頭,找了兩家人——
一個是潑了李青青開水那家人。
那家婦人早先來看過李青青,發現李青青情況那麼嚴重,自己也嚇到了。
現在,吳傑拿著斧頭就在她們家門口,要一個公道。
「我老婆被她一盆開水潑沒了,現在你們去看看,大夫已經建議我去備好棺材了,我要求也不多,讓我潑一盆開水回來!」
大家趕緊勸:「吳傑啊,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說起來你還得叫她一聲大姨,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
「你們誰要是幫忙勸就誰來接這盆開水!」
大家也不好勸了,這個時候,吳傑帶過來的張家人就按照吳傑的話說:「吳傑,你也別喪氣,這不是說還有救嗎?」
其他人聽說還有救,也立馬跟著一起勸。
吳傑道:「救什麼救!兩張紙的藥方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怎麼救?」
其他人立馬就明白了,不是真的要來殺人,趕緊說道:「嬸子,你家裡有多少錢,快拿點出來!」
對方一聽,也趕緊去找錢出來。
另一家,便是那個亂跑撞了人的孩子家。
有了前一家的經驗,這家人立馬乖乖給了錢。
吳傑拿著一千五百塊錢,再加上他找岳家借的錢和自己家親戚借的錢,一共兩千多。
「應該夠了。」
吳傑湊到了錢,一路都在跑,張家人怕那張紙上有問題,也跟著一起跑。
他們穿過了一座又一座山,跨過兩條河,終於到了鎮上,兩個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鎮上只有一個診所,平時中午都要休息,但今天正好有個病人在輸液,所以值班醫生去休息了,還有兩個護士在上班。
吳傑要進去。
張家人立馬攔住了:「我先去問問你這個紙上的字有沒有問題。」
吳傑很心急,可張家人前面剛才幫過人家也不好拒絕了,就只能把紙先給對方。
張家人拿著紙,到了一家賣衣服的店門口:「二姐,你男人在不在?他以前不是老師嗎?幫我看一下這個紙上寫了什麼。」
那大姐喊了一個人出來。
吳傑在旁邊看著,心裡頭也擔心了起來,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好不容易才跑到鎮上。
那人出來,看了一下,說道:「寫的是藥。怎麼了?」
張家人一聽,這才把藥方給了吳傑,他也沒有跟著一起去診所,一路下來累著了,就在賣衣服這個店裡面聊起來了。
吳傑聽到他們在說新媳婦兒的事情。
「這還是我家那個新媳婦兒開的藥單,聽說她以前在城裡當醫生。」
另一個人說道:「那你們可要把人看牢了,別讓人跑了。」
「等生個孩子就好了。」
吳傑走過另一條街,就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抓藥!」他跑到了診所里,把藥方子拍在了玻璃柜上。
這裡偏遠,很多事情都沒有按照規矩來,看到人家拿了藥方子,診所的人準備直接拿就行。
但這一次有些特別。
「你們要一次性輸液器?你們能自己輸液?」拿藥的是個年輕的護士。
吳傑哪裡知道,他哪裡懂這些。
「你反正按照上面給就行了,我帶錢了我會給錢。」
「不是錢的問題,我是得問清楚,你們那裡有人會輸液嗎?」
「應該會吧。」
什麼叫應該會?到底是會還是不會?
那護士覺得奇怪,就問道:「患者是什麼病?」
「開水燙傷了。」
「嚴重嗎?」
「嚴重,大夫說沒救了。但我們那裡有一個外地來的醫生,她給了我這個藥房讓我拿回去。」
「你們是哪裡人?」護士便想去看看。
「杏花村。」
此時正是中午時刻,外面大太陽裡面正好打瞌睡,旁邊困意綿綿的老護士一下子精神了,立馬說道:「瓦廠那邊上去?」
「對。」
老護士起身,拿過了那兩張單子,她剛才沒有聽到外地醫生那句話,問道:「這開得有點水平,這是誰開的?」
「我們村子裡有個外地媳婦以前在城裡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