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弈脫下書包,順手扔在樹下。那麼貴的書包,趙瑧言看著一陣心疼,走過去把書包沾了灰的地方拍乾淨,搭在肩上。
左弈正彎著腰尋找著有沒有符合趙瑧言超高審美的銀杏葉。周圍人很多,剛飄落幾片葉子,就被人踩了一個腳印。
他又換了一塊地,趙瑧言跟在他身後。
「樹根旁邊的沒人踩過。」趙瑧言說。
左弈直起腰,才看到趙瑧言背著兩個書包,加起來十幾本書,他也不嫌重。
「不然我學牛頓吧,坐在樹下等它掉下來砸我頭上。」
他突然覺得頭上被什麼拂過,有些癢。
趙瑧言拉住他準備抬起來的手,「你別動。」
左弈眨了眨眼睛,斑駁的樹蔭一道光正好打在左弈的右臉上,棕色的眼眸被陽光照得像透亮的琥珀。趙瑧言從他頭頂取下一枚銀杏葉。
「它砸到你頭上了。」趙瑧言把那枚銀杏葉拿給左弈看,「就這片吧。」
左弈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片葉子長什麼樣,就被趙瑧言收起來了。
「你也太隨意了。」
「不隨意,樹上那麼多片葉子,偏偏就這片落在你頭上,冥冥之中是它選了你。」趙瑧言說。
左弈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歪理。
既然銀杏葉找了,姑且也算欣賞了一遍銀杏大道,兩位高三的學生也該做正事兒了。
他們沿著這條路走了一段,進來時是坐校車,沒什麼感覺,等真的走起來,這條路太長了吧。不是都說隔壁大學小麼,哪裡小了,比他們學校還大。
左弈抬頭看到路標,一個念頭突然在腦子裡閃現。
旁邊就是教學樓,左弈聽俞曄晨說,大學裡周末教學樓也是開放的,很多學生會去教室自習。他們經過幾間教室都有人,爬了兩三層樓才在三樓的盡頭找到一間空的教室。
教室的座位是階梯狀的,面積是三中普通教室的兩倍,窗外正好種著一顆銀杏樹,他們坐在最後一排,能俯瞰整間教室。
白板上還有上課時留下來的一些板書,左弈仔細看著,好像是數學相關的,似懂非懂。
他突然問趙瑧言:「你想報的專業要學數學嗎?」
「要。」
左弈指著前面的白板:「你能看得懂麼?」
「看不懂。」趙瑧言沒看白板一眼,他從書包里拿出習題,然後看著左弈,「你能看懂就行,你可以教我。」
「誰說我要跟你報一個專業了?」
「那至少是一個學校,聽說大學可以蹭課,你可以過來跟我一起上課,回頭有不懂的我再問你。」
左弈被他理所當然的樣子逗笑,窗外樹影晃動,他突然有種錯覺,好像他和趙瑧言就坐在大學的教室里,教授在講著課,他和趙瑧言在偷偷討論教授的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