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瑧言也不需要他為他出頭。
他為什麼這麼做,就像他和趙瑧言的關係一樣,難以啟齒。
見他一直不說話,白蔚又說:「如果今天那個同學不是只掉了兩個牙齒,萬一他瞎了或者瘸了,你要怎麼辦?我們家是可以出錢找照顧別人一輩子,你要趙瑧言怎麼樣辦?他可能就一輩子活在你善意的束縛下。你逞英雄,就要讓別人一輩子活在你光輝的陰影下。幫人不是這麼幫的,左弈。」
左弈想起白天在走廊上趙瑧言說的那句話。
「我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他有一腔怒氣,發泄完是痛快了。就像他始終無法回答趙瑧言那句話,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白蔚這次是真的被氣到了,高一被處分那次她都沒發火,只是問了左弈事情的經過。
說完話口渴,想拿杯子的手還在抖,乾脆不喝又把杯子「啪」一下放回去。
在寬敞的客廳里能聽到回聲。
左弈的腦子里出現了兩個聲音。
一個說,他是我男朋友,難道眼睜睜看他被人欺負?當然得幫。
另一個聲音說,別人又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只會覺得你衝動愛惹是生非。
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他和趙瑧言不能公開的關係,如果是他爸媽這樣的關係,那這一切看起來在正常不過。
白蔚看左弈一直低著頭盯著地板不說話,平時他都會回兩句嘴,擔心自己剛才說的話太重,她本意並不是想罵左弈,只是擔心事情會往另一個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她想起白興華彌留時的懺悔,和王秦他們一家那些年過的生活。
客廳的時鐘,秒針無聲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左弈抬頭問:「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我怎麼知道?明天自己去問你們班主任。」白蔚說,「你也就仗著自己成績好,武主任還指望你今年給他拿個文科狀元回來,學校現在不敢拿你怎麼樣。」
左弈的心情難以言說,表情也如此,「他想得也太遠了吧。」
「左弈,雖然我們家不怎麼管你的成績,但也只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你安安分分地把試考完。」
左弈說:「知道。」
剛準備拿起書包上樓,白蔚又叫住他,「別急,我話還沒說完。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兩位同學賠償,你自己承擔,一共兩萬八,還有我今天幫你費了那麼多口舌,幸苦費兩千,一共三萬。」
左弈眼睛都瞪大了,「這麼早就要我去打暑假工啊?」
白蔚瞟了他一眼說:「你那暑假工能賺幾個錢?」
左弈一時語塞,但是好像趙瑧言以前做兼職能賺挺多的。
「那我去哪兒找錢?」雖然左弈每年過年紅包是有兩萬,但剛夠他花,這個年紀的孩子也沒存錢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