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二舅母疑惑道。
月慈將她往裡帶了帶,然後探頭往外看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
一群穿著紅衣的家僕手裡托著個盤子,盤子中盛著千年靈芝,天山雪蓮,人參鹿茸等各式各樣的珍貴之物。別說月慈了,就是這七寶鎮的富商都不曾一次性見過這麼多寶貝,紛紛感嘆不知是誰家這麼豪闊,要把這些當禮送人。
聞鑒卻像是瞧出了端倪,抱著雙臂輕嗤一聲。
月慈眼見著那些打扮喜慶的家僕腳下拐了個彎,竟是在濟世堂門前停下了!
「這是,這是什麼情況?」二舅母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該看向何處。
「應該是這些人認錯門了吧。」看著那一串的大紅和陣仗,月慈幾乎兩眼一黑。
「沒認錯,就是送給你的。」
家僕往兩邊散開,露出中間一條道路供人通行,穿著一襲明黃廣袖直裾長袍的男子踱步而來,氣質富貴。他笑得燦爛,尤其一雙眸子乾淨明亮,如盛日光。
聞鑒涼涼掃了旁邊的人一眼。
月慈直到莊澤宣走到自己面前,才恍惚回過神來,指著外面的人群愣愣盯著對方:「這,這都是你送,送給……」
莊澤宣溫聲道:「不錯,就是送給你的。」他朝身後一揮手,「送進來!」
一群打扮喜氣的家僕們頓時端著各種寶貝湧進了濟世堂,月慈連攔都攔不住,只能去抓莊澤宣的手:「你幹嘛!這些東西哪來的?」
「今日濟世堂重新開業,這些當然是我送你的賀禮呀。」莊澤宣還以為月慈是在心疼錢財,便安撫地拍了拍她,「安心吧,今時不同往日,我莊家如今在雲城也算是富甲一方,這些東西不算什麼。」
「月慈,這位是……」二舅母望望莊澤宣,又看看月慈,眉眼裡全是長輩對晚輩操心的那些事。
二舅一家離開慈悲村的時間尚早,對莊澤宣並無半點印象,月慈便為對方互相介紹著身份:「二舅,舅母,這是宣哥,以前住我家隔壁的,後來遷去了雲城。」她看向莊澤宣,「宣哥,這是我二
舅和舅母。」
莊澤宣立即學著乖乖叫了一聲:「二舅,舅母。我娘是獨女,我沒有舅父,正好便跟著阿慈一道這樣喊你們,可好?」
二舅母依舊溫和笑著:「當然可以。」她看著莊澤宣的眼神,全然一副為月慈挑選未來夫婿的模樣。
邊上,一名家僕快步走到莊澤宣身邊,道:「公子,那邊有人攔著不讓咱們放賀禮。」
那家僕並未壓低聲音,幾人便齊刷刷朝一個方向看去。男人今日換了身衣裳,石綠色長襯得他身姿挺拔,站在櫃檯前一手攔著幾名家僕,一手負在身後,面上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只懶懶道:「濟世堂里不收雜物。」
就今日送來的這些東西,哪個不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偏偏被人說成是雜物。
家僕們面面相覷著,都不知對方是何意,然而只是這麼一句話,便將他們全都唬住了,不敢將手裡的東西放置下來,只能派個人先去請示莊澤宣。
那莊澤宣在對上聞鑒望過來的目光時,如同身中飛刀,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冷汗涔涔。
他硬著頭皮迎著對方的目光,想要抬起行禮的手被自己強行按了下去:「掌……」
聞鑒眸光一涼,莊澤宣頓時改口:「公子說笑了,這些都是我送與阿慈的禮物,雖算不上貴重,說是雜物卻也有些……過分了。」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賭的就是聞鑒不敢暴露身份,在眾人面前拿他怎樣。
旁邊月慈疑惑地瞧著莊澤宣,見他嘴唇發白,神情緊張的樣子十分古怪,懷疑的目光便來來回回穿梭在兩人之間。
聞鑒淡然放下攔著眾人的手,那些家僕也不敢上前分毫。
他嗤的一聲笑道:「莊少爺緊張什麼?在下不過一粗鄙之人,窮人窮命,沒見過這些貴重之物,一時眼拙,還以為是些雜物。若是賀禮,倒不如先問問這收禮之人可願收下?」
想也知道,月慈定是不願意收的。她跟莊澤宣雖是,但畢竟是兩家人,且時隔多年未見,上來就送這麼大的禮不太合適。
月慈一臉為難道:「宣哥,你送的這些都太貴重了,我確實不能收。」
開玩笑,這麼多寶貝擺在濟世堂,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呢。況且一上來就是這麼大份禮,日後她得欠多大的人情啊。
「可這些對我來說並不算貴重。」莊澤宣並未遮掩臉上的失落,他瞧著月慈,嘴角向下耷拉半分,竟多了些委屈道:「假若我如今身無分文,還送你一錠銀子,這是貴重。但如今我不缺錢財,這些與我而言便舉無輕重,送你不過是聊表心意。阿慈,即便是這樣,你也不願意收下嗎?」
但凡腦子靈光些的,都能從中品出莊澤宣的意思來,劉屠戶夫妻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扯了扯嘴角,只有聞鑒抱著雙臂涼涼一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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