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是。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麻雀又沒有犯錯,你,你憑什麼要把人家那什麼。」
「因為他讓我不高興了。」聞鑒飛快接道,眉間陰鬱未消。
「那我讓你高興了嗎?」月慈反問,伸出一根手指不輕不重抵著他胸前的傷,「你現在身上的疼有一半都是我帶給你的,你也該是恨我的。」
「可我覺得這樣,很好。」冰雪消融,他像是忽地泄了氣,語氣也疲軟下去,只順勢將腦袋埋在月慈身前。
月慈被這驟然的舉動嚇得身子一僵,乍一看像是沒有拒絕,任由他靠著。
她聽到他的聲音,悶悶的,不似先前那般鋒利,倒有些沉重的鈍覺。
「只有疼痛才能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而非一個……」
他說到這便停頓,不再繼續往下了。
月慈感覺那顆腦袋在自己懷裡蹭了蹭,毛茸茸的頭髮拂過她的下巴,挑起一陣癢意,連帶著心的位置似乎也被那柔軟的發蹭了一下。
便像是池中魚受到了驚嚇,猛然一躍而起,在平靜的湖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原本想要推開的動作變成了猶豫,於是算是默認了他的舉動。
——
翌日麻雀不知是領了什麼令,不再手把手教月慈招式,只是讓她做一些增強體魄和反應力的訓練。偶爾他的手想要來扶月慈一把,站在枝杈上的初一便會扯著嗓子大喊,把他嚇得將手縮回。
想來這傢伙的命根子是保住了,但還是被人警告了一番。
月慈往樓閣的方向掃去一眼,卻沒看見人。
她頭上頂著一個水碗,兩隻手上分別掛著一袋沙,正扎著馬步,不敢亂動,只能用眼瞥向離她幾尺遠的麻雀。
問:「你家大人呢?」
麻雀規規矩矩道:「進宮了。」
月慈面露詫異:「他都那樣了還要進宮麼?」
狗皇帝壓榨人啊。
麻雀道:「過幾日是追月節,宮中要舉辦團圓宮宴,掌印事務繁忙,不得不去處理。」
「追月節……」月慈稍微出神,身形微晃,頭頂滿滿當當的水碗頃刻間溢出不少,澆得她打了個激靈,連帶著手上的負重也撐不住了,瞬間像只失去平衡的大鵝,搖搖晃晃往前栽去。
麻雀往前奔了兩步,正欲伸手扶住月慈,又驀然想起聞鑒的交代,瞬間將手收了回去,眼睜睜看著月慈摔倒在地,好半晌都沒動彈。
初一又扯著嗓子叫了起來,但這次不是警告,而是嘲笑。
麻雀尷尬地半蹲在月慈面前:「那個……月姑娘,你沒事吧。」
月慈:「。」
她抬起頭,故作淡定,「沒事啊,不就摔一跤麼。」
麻雀盯著她的臉,沉思片刻:「月姑娘,你的鼻子……流血了。」
眼看著那張臉瞬間多雲轉陰,眼見著就要下暴雨,麻雀試圖挽救一下。
連忙道:「掌印說了!京都城中的追月節尤其熱鬧,姑娘若是想去,只需在黑鳥衛的陪同下就能出門!」
月慈表情古怪地頓了一下:「照你這麼說,追月節那天聞鑒不回來了?」
麻雀點了下頭:「今日就先練到這吧,姑娘若有其他需要的,儘管吩咐。」
說完一溜煙跑得飛快,生怕再晚一步自己就會小命不保。
他們練習時幾個侍女就在前院待著,見麻雀離開,小菊才來尋月慈,見她臉上掛著血,嚇得立馬遞過帕子來,又說要去喊大夫。
月慈拉住她:「不用麻煩,我自己就是大夫。」
流鼻血對月慈來說只是再小不過的傷,隨意處理一番後,她坐在院子內,想到了追月節。
這個節日又叫團圓日,取闔家團圓之意。可惜她父母早亡,姐姐也已不在人世,唯一的親人就只有二舅和舅母了。
那十一封信紙月慈看過許多遍,知道二舅他們過的還好,心中便寬慰許多。按理說她該去信一封,報個平安才是,可思來想去不知如何開頭,又唯恐給他們徒增擔憂。
原
本要去雲城的姑娘突然進了京都,還住在飛鳥閣里,她二舅要是知道,大概能連夜奔襲京都來,一把火把這給點了。
不對,如果二舅真的知道漠北將軍一事的隱情,那麼京都對他來說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月慈壓下思念,不敢再動心思,心想著,還是等聯繫到宣哥那邊再說吧。
只不過這幾次的信件總石沉大海,叫她禁不住懷疑些什麼。
聞鑒這段時日應該是真的忙,甚至連回飛鳥閣的時間都沒有,樓閣上已經有好幾日都沒出現過人了。他一消失,連帶著青雀也不見,追月節月慈出府的事就交由麻雀全權安排。
難得能出一趟門,月慈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然而當她看著面前排成兩列的黑鳥衛時,她遲疑了。
「一定得這樣才能出門?」她看向旁邊穿著黑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麻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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