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澤宣還記得那一日午後,他像往常一般去尋兩姐妹,院裡只有忙碌的月父月母,空氣中飄著一股濃苦的藥味。
月父穿著一身儒雅的長衫,說話總是慢悠悠的,笑起來很溫和,從屋內拿了一塊桂花糕給他,對他道:「她們倆還在午憩呢,你要不晚會兒再來?」
莊澤宣應了聲好,卻沒離開,他坐在月家的門口把桂花糕慢慢啃完了,又百無聊賴地玩了會兒石子,聽到院子裡的談話聲。
月母道:「這藥雖然不能根治大人的病,至少能替他緩解下症狀……希望能給咱們多爭取點時間吧。」
月父嘆了口氣:「但願吧,一會兒我換身衣裳去送藥,你夜裡都在查閱醫術,先去休息吧。」
院子裡很快沒了人,只剩下還在蒸煮的藥罐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味。
莊澤宣站在藥罐前好奇地探頭。
……
縣令死了,在喝了月父端來的藥後,官兵逮捕了兩人,拷著他們從街上一路遊行。街道兩側是擁擠的人群,莊澤宣像個肉包被擠在中間,驟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件錯事。
可是他不說有誰會知道呢?
只怕是承認了就會挨罵挨打,甚至有可能將他也拷走。
他開始發了瘋地往家跑去,穿過議論紛紛的街道,穿過田埂小徑,心臟在胸腔中狂跳,結果在進門時摔了一跤,腦袋磕在了門檻上,頓時世界天旋地轉。
門裡的父母看見了,著急地迎出來。
那時他拉著他們的手,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爹,我們搬家吧!」
第43章 湯泉「我不喜歡水果,尤其是葡萄」……
申正時,小梅盤算著這個時間的月慈約莫是練武累了,便端著一疊新鮮的葡萄,穿過長廊準備給月慈送去。
長廊盡頭卻坐著個人,穿著一件薄薄的碧綠色夾襖,百無聊賴地坐在廊下,面朝著深綠的湖水,手裡攥著幾顆石子。丟出去一顆,「咕咚」一聲,她便嘆上一口氣。
小梅愣了一愣。
月慈這段時日練武都很勤快,沒想到今日卻會在這裡偷閒,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走近,將葡萄放在月慈旁邊,低喚了一聲:「月姑娘。」
月慈輕輕「嗯」了一聲,頭也沒回,卻是又丟出了一顆石子。
小梅剛想問她坐在這裡是有什麼心事。
月慈卻先一步開口道:「你原本的名字叫什麼?」她晃著腿,面容看上去很是平靜,「梅雀?」
小梅頓時眸光一緊,但月慈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模樣。
她扮成侍女呆在月慈院中,一面是為護身的武婢,一面是為監視其動向。只怕是說多錯多,乾脆將自己裝得靦腆內向,少言多做,卻沒想到早就被發現了。
她遲疑道:「姑娘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月慈嘆了聲氣,停下了晃腳,扭頭沖她莞爾一笑道:「之前是懷疑,昨晚是確信。不過你別緊張,你又沒傷害過我,」
她掰著手指頭數,「除了替聞鑒監視我,傳達我的行動外,就只有偷偷把我寫的信拿走。」
小梅:「……」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張口回答:「明雀。」
月慈點頭,哦了一聲。
幾個來她院子裡的姑娘,她最喜歡的就是小梅,因為她話不算多,做事也十分麻利。
月慈想起正事,又問她:「你知道如何才能讓聞鑒帶我去定文侯的生辰宴嗎?」
其實月慈也可以自己偷偷溜出飛鳥閣,但渾水摸魚藏進侯府容易行動受阻。畢竟這裡是京都,她此番去的地方是侯府,又不是許宅,守衛必定森嚴許多。
如果能借聞鑒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混進去,不僅行動上方便許多,關鍵時刻還能將黑鍋扣在那傢伙的頭上。只是據青雀所說,他們以往出行,無論去何處,聞鑒都不會帶上侍女,如果她貿然偽裝跟去,倒容易叫人看出破綻。
若是能說服聞鑒此次帶上侍女,她就有了順理成章的藏身地。
總之計劃通,可行。唯一的變數是,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
聞鑒卻在這件事上將她拒絕了。
明雀不解月慈為什麼會突然產生去定文侯府的念頭,卻沒追問,只認真回答道:「掌印不是最聽姑娘的話麼,只要姑娘開口,掌印必會答應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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