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握住他的手,楚楚可憐地揚起臉,哀聲道:「阿朝……別這般看著我,渺渺心中難受……」
穆忘朝心中一緊,痛意未消,卻又無可抑制泛起憐惜。
他悵惘閉目,只恨自己道心不堅,實在無能至極。
「阿朝……」少女又嬌聲弱氣地喚著他,還輕輕搖起他的手臂。
穆忘朝握緊右拳,又無奈鬆開,他長緩嘆了口氣,睜開眼,輕若無力地撫了撫梨渺的頭頂。
「我不會變成惡人。」
梨渺盯著他點頭如搗蒜。
少年唇角輕抬,目光朝前方示意。
「走罷,悉師姐都甩開我們頗遠了。」
「嗯!」梨渺展顏如花,見他恢復原狀,她一時欣喜,抱上少年手臂便靠了過去。
靳無常冷不丁地輕笑一聲,大搖大擺跟上前,邊嗑著瓜子口中還兀自嘀咕。
「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這不足二十的少年郎究竟有什麼值得你青睞?」
夜市中,二人背影成雙,成了這浩蕩畫卷濃彩重墨中的寥寥一筆。
道人輕眯著眼,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青月血脈的元嬰劍君,赤日血脈的凡界少年,還有……神秘莫測的白衣惡人,呵……可真有意思。」
「阿渺!穆師弟!這間酒樓瞧著闊氣,穆師弟破境的慶功宴,不如便選在這兒?」悉星河指著旁邊六層高的酒樓說道。
梨渺抬頭看去,牆壁雕鏤,屋檐漆彩,低層人影綽綽、笑聲不絕,高層輕紗闌干遮掩六環,於熱鬧之中獨添一分神秘。
「凌霄攬月
。」穆忘朝望著酒樓大門上的牌匾,輕聲一笑,「名字倒是出塵卓絕。」
他收回目光,溫和點頭,「如先前所說,該由我做東宴請諸位。」
悉星河驀地張大眼:「哎哎別別,這酒樓一瞧便價格不菲,你才入門多久呀,那點俸祿留著自己花吧。」
「悉師姐……」
「噓。」悉星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少年話語,旋即無比狡黠地彎起眼眸。
「掌門在,自然該由長輩破費了。」
剛說完,她頭頂便被敲了個爆栗。
「沒大沒小,算計到師父頭上來了。」靳無常慢悠悠的步子總算跟到了酒樓前。
悉星河縮了縮脖,揉著腦袋道:「不然顯得您這個長輩多生分不是?」
道人嗤笑,眯著眼睛瞥她,「本事沒學多少,嘴皮子練得倒是快。」
說到這悉星河便一股怨氣,她撇嘴嘟囔:「我倒是想學,可也得有人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