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怔,為難垂下眼。
梨渺眸中化開柔情,她撫開少年緊攏的眉頭,
和顏悅色道:「我知道那不是件容易的事,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阿朝有這份心意,渺渺很高興。」
穆忘朝動容看著她,深邃眼瞳里透出懵懂,分明相悖的色澤,在少年眸中卻和諧而動人,仿佛他生來便將矛盾刻印在血肉里,成了一幅詭奇多姿的畫卷。
雖然青澀稚嫩,可阿朝的某些秉性,卻與前世的師尊如出一轍。
梨渺喜歡他那顆高潔無瑕的慈悲之心。
她即便損壞他的身體,強擰他的心意,卻也不願污染他心中那片潔淨之地。
她想讓那顆心,完好無損地歸屬於她。
「時間差不多了。」
梨渺看向渡上柔暖霞光的遠天。
「走吧,掌門和星河那邊,應當也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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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唯我派幾人聚到了一塊。
「我今日與十多個盛月坊子弟交談,他們都道霞明仙子溫婉和善,又因身體抱恙,常居坊中,不曾與誰結仇。還說仙子對門下弟子頗為寵溺,蕭師兄幾番犯事,她都不曾追究過呢!」
悉星河壓低聲音說道,語氣卻難掩激動,佝著身體一副做賊的模樣,唯恐被旁人聽到。
「他們還講了些霞明仙子生前的善事,只可惜,與死因沒什麼關聯。」
梨渺:「其他長老與霞明仙子,也不曾有過嫌隙麼?」
悉星河搖搖頭,「據我今日探查,並沒有。盛月坊上下和睦,長老恭謙,至少這數百年都不曾有過地位之爭,頂多是在樂曲探討時,偶爾會意見相左而已,不至於構成殺機。」
「如此說來,仇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穆忘朝道。
靳無常撫著下巴,「不是仇殺,便是意外行兇咯。」
「掌門那邊如何?」梨渺問道。
道人唰地展開摺扇,昂首輕搖,「我同羽山長老談音論道,品茶對弈,酣暢半日,妙意無窮啊。」
悉星河瞪大杏眸,「我四處攀談,嗓子都冒煙了,你就光幹了這個?」
道人瞥來目光,咂舌道:「別用這般眼神看著為師,為師此番接近還是有所收穫的。」
悉星河:「什麼收穫?」
靳無常:「羽山長老性情高漲之下饋贈的字帖一幅。」
悉星河:「?」
靳無常:「和一條線索。」
悉星河眼角抽動,「說話大喘氣,您老人家當真上了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