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度輕聲嘆息,梨渺卻不懂他的無奈,她只知那般模樣的師尊,她十分喜愛,喜愛到想將他一口咬下,吞吃入腹。
穆忘朝拾來衣裳披回身,梨渺笑吟吟地幫他系帶,他目光無意掠過她略顯鬆散的領口,一時思緒沖停。
梨渺冷不丁抬起眸來,少年眸光微頓,沉默著頷首,伸手為她捋平衣襟。
梨渺發了一小會兒呆,旋而眼眸一轉,嘿嘿笑道:「想看渺渺就直說嘛,還遮遮掩掩的呢。」
少年斂眉不語。
梨渺閒適趴去一旁,食指纏繞青絲,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穆忘朝。
只不過是為師尊修理了一回心臟,便領略到他如此罕見的一面,她撫他心臟時,他究竟是哪般歡愉感受?真叫人好奇。
要讓師尊恢復如初,還需開膛治療數次,若他每次都能似今日這般熱情待她,那可真是件妙事。
少女兀自想著,眸中浮現狡黠之色。
師尊身上,還有多少驚喜呢……
穆忘朝端坐調息,感知到少女不懷好意的凝視,又是意亂難平。
「阿朝,你又分心了。」梨渺雙手托腮,怡然自得地說道。
少年啟眸深深看她一眼。
「翻手恩賜,覆手磨難,合而為一,難解難分。」
梨渺困惑歪了歪頭。
「你說什麼,渺渺未聽明白。」
穆忘朝頷首闔目,唇角淺抬。
「隨口一言,不必在意。」
少女沉吟一聲,撐著腦袋想得出神。
……
曲州奚城。
綠衣少女趴在欄杆,望著街市人來人往,深深嘆著鬱氣。
「整日唉聲嘆氣沒精打采,辜負一片好風光,不如學學你師父我,好肉好酒,自在快活。」靳無常拎著掐絲銀酒壺,倚在一旁沒個正形。
悉星河幽幽瞥了他一眼,嘟囔道:「你那是薄情寡義沒心沒肺,誰要學你。」
「你多嘆一口氣,阿渺便能跑快二里地不成?」道人揶揄道。
「人家生死未卜,要我賞風賞月,我可沒心情。」
少女哼哼唧唧。
「倒是佩服掌門,什麼時候都是這副懶散樣,怕是這世上還沒什麼事情能叫你傷心吧!」
靳無常受下少女的嘲諷,悠然道:「何必將本君想得那般無情,若是阿渺遭遇不測,我定要為她難過感慨一番,但她若真歿了,我更要怪自己錯看了人,高估了她的本事。」
悉星河癟了癟唇,「你這說的,不是風涼話?」
「非也,掌門我看人可是很準的。」道人二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睛,胸有成竹地揚著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