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修士面色複雜紛呈,一部分抿唇低眉,似是與他想到了一塊兒,還有些人苦悶深思,還在琢磨其中道理。
「可方才阿渺姑娘說,那壺是她撿來的,他們曾與邪獸打過交道,從奸人身上搜羅些物事,也是情理之中呀。」
「是啊,她救下我等,費了不少氣力,現下人已離去,可見並無殘害之心,道友何必如此揣度救命恩人?」
「即便那收妖的壺器非她所有,可邪獸唯獨對她收斂惡意,諸位又作何解釋?試想她收去那邪獸,又該如何處置?!」
靈光門修士眉梢翻飛,愈說愈激動。
「她行醫救人不假,可若她早就抱了不軌之心,藉此之名索騙我等財物呢?!」
「夠了!」
蕭嵐驟然凝眉喝制,聲音洪亮,震得衣帶飄揚。
「阿渺與穆道友於我坊有恩,更於本人有恩,我知他們絕非邪道中人,還請道友收起這等無端揣測,莫再中傷我坊恩友,否則……別怪在下不講情面。」
盛月坊眾修暗自詫然,他們與這位如今的長老、曾經的大師兄相處多年,好
似從未見過他當眾發怒的模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嗔怒,讓他們心頭都震了三震。
說話的靈光門修士見蕭嵐當真起了怒火,想著自己一路還需對方多加照拂,趕緊低頭認錯,笑得尷尬:「許是我多疑說錯了話,蕭道友莫怪,莫怪……」
……
梨渺走在路上,手中握著那枚禁獸壺,不時掂量兩下。
收了那邪鳥後,這東西的分量似乎重了些許,此刻壺內靜如死水,也不知那怪東西在裡面是何模樣。
穆忘朝靜默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在她第六回 搖晃壺器時,他淡淡開口:「如此邪物,還是儘快滅除為妙。」
「別急呀。」梨渺不以為然地眨眨眼,「看它在裡面還算安生,留著,說不定哪日能派上用場呢。」
穆忘朝微弱張了張眼眶,透出一分愕然。
他注視梨渺良久,道:「你當真要留它?」
梨渺聽出他語中鋒芒,道:「我又不拿它去吃人,只是留在手上,有何不妥?」
她目光轉向少年,婉然笑了笑,「阿朝是怕我也步了邪道不成?」
少年沉氣片刻,低著眼眸面色肅然。
「此物本性癲狂,以食人為欲,無有契約壓制,它如何聽命於你。我只怕它脫手失控,傷及於你……又害了他人。」
「阿朝說的……也有道理。」
梨渺精明轉了轉眼眸,「只是我還沒弄清一件事,為何這秘境中遇見的邪獸,見了我便似失了神一般?」
穆忘朝沉默,眉間透出疑色,此事他亦感到困惑。
「所以,姑且留著這孽畜罷,我定會小心,阿朝寬心便是。」
梨渺笑吟吟說著,穆忘朝面露無奈,他知她並無惡意,可他如何能放下心來。
嘆息一聲,少年清冷說道:「若其顯露異狀……我出劍不會猶豫。」
「嗯嗯!渺渺的安危……便靠阿朝來罩了~」梨渺彎起眉眼,說得矯揉。
穆忘朝細微動了動唇角,心中再多陰霾,見她一笑,便自顧自散去不少。
……真是沒出息。
「先不想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