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遇被他這麼一打趣,剛才的滯悶的心情散了大半,此刻只剩下吐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會走丟。」
她拉了下謝聞頌的短袖袖口:「走了。」
-
距離上一次林思睿回國也已經過去了半年多,此刻三人重聚,偌大的包廂里有說有笑,也不冷清。
包廂里有麥克,林思睿嚎了幾嗓子《熱情的沙漠》,謝聞頌全程在一邊「掏耳朵」,核桃也遠離他們趴在空調下,平時聽見點動靜瞬間直起身,今天直接沒挪窩。
看來確實是如聽仙樂耳暫聾。
溫遇偶爾評價兩句,剩下時間基本都在吃果盤裡的西瓜。
一首歌唱完,謝聞頌腦袋嗡嗡的,只能說這首歌治好了他的偏頭痛。
因為現在他整個頭都痛了。
林思睿唱完,回到沙發上猛灌兩杯水,把另一個麥克風放到溫遇手邊:「來一首唄。」
「算了吧。」溫遇埋頭啃著西瓜,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最近沒聽什麼新歌。」
「不用新歌,喜歡的也成。」林思睿掌心托著下巴,眼神不經意瞟了眼旁邊沒什麼表情的謝聞頌,「就當歡迎我回來了。」
「行。」溫遇這次沒拒絕,擦乾淨手就起身去點歌台。
林思睿往謝聞頌的方向挪挪,拿肩膀拱他一下:「誰欠你錢了啊,我回來你不開心?」
謝聞頌瞥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哎呀,我這不是為你考慮。」林思睿一動,外套上的裝飾叮叮咣咣地響,他賤兮兮地靠過來,「你難道不想聽妹妹唱歌?」
妹妹。
他記性不差,這兩個字他才聽過。
謝聞頌聽到這兒才勉強給他一個完整眼神,「知道我的秘密挺開心?」
林思睿挑眉,沒想到他主動提起,於是也攤牌不裝:「只是想*不到你這樣的人,還玩暗戀那一套。」
暗戀。
聽到這個詞,他眉心又是一跳,下意識去看左前方的溫遇,見她還在選歌,心底的緊繃才松下來。
轉回頭,林思睿開了罐汽水,對他這個動作見怪不怪,就是好奇:「幾年沒在一個城市,謝聞頌,你這麼沉不住氣了啊。」
某人沒回答他,只是上身往後靠。
一副雖然被戳穿但是仍然不太想搭理他的樣子。
林思睿無所謂攤了下手:「反正沒有女朋友的又不是我。」
「說得好像你現在有女朋友一樣。」
「……」
「馬上快七夕了。」
林思睿沒反應過來:「?」
某人慢悠悠來一句:「別人七夕手牽手,我們七夕狗望狗。」
「為了罵我還把自己帶上了,謝聞頌你行。」
「誰說我罵我自己了?」
「我是說核桃和你。」
「……」
林思睿無語。
他罵得好髒啊。
謝聞頌偏頭,唇邊難掩笑意。
突然想起剛才看見陸星桓和溫遇站在一起時,他在幾米開外沒被他們注意到的位置,悄然蹲下解開核桃的狗繩,給它一個眼神。
小狗得令,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直到現在,他想到的是。
養狗千日,用狗一時。
只是小狗都養熟了,某人卻還對他「不熟」。
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好。
點歌台旁的溫遇完全不知道身後的戰火硝煙,選好歌之後坐回沙發上,瞅見林思睿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兩根螢光棒,還把其中一根扔給謝聞頌。
溫遇突然有點緊張:「要不別……」
一扭頭,謝聞頌已經摁開開關,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螢光棒尾端,前奏響起,他手腕帶著力配合節奏晃動,見溫遇正看著自己,另一隻手撐在沙發上朝她靠近了點,提醒道:「公主,前奏要放完了。」
「……」
溫遇瞬間扭頭,前兩行歌詞已經出現在屏幕上。
她唱歌和說話幾乎是兩個聲線,唱歌的聲音要更低沉一些。
雖然她不社恐不怯場,但卻不太喜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展示才藝。
不過現在包廂里只有她們三個人,溫遇倒也沒什麼矯情的,靠在沙發上,話筒貼近唇邊,尾端壓低。
這星空在閃爍
微小的不足夠
散落的煙火填不滿寂寞
這一刻剩下我
靜靜的上了鎖
自從你出現後
難過的時候其實是你陪我度過
能不能別放手
要多久以後才能足夠
呼吸你的溫柔流進我的胸口
謝聞頌聽著歌詞,搖晃螢光棒的手頓了又頓,借著不經意扭頭去看溫遇的目光,他看見她眼裡燈光分明,剛才掩蓋的情緒又被歌詞重新翻出來,融在歌聲里。
他移開眼,心口不知道為什麼也堵起來,其實原因昭然若揭,他也沒有逃避,任由麻木細碎襲來。